几秒之后,大脑找回散失的意识,周雁轻声张了好几次嘴才嘶力竭的喊出了声。
“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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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受快要上线了。
第35章 忍不住倾诉
周雁轻被自己的叫喊声惊醒,他猛然抬起头来,瞳孔一时之间找不到焦距。胸口剧烈起伏,口鼻快速喘息着,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让他肝肠寸断的噩梦。
呆愣着坐了很久,直到闹钟真的响了,周雁轻才抚平胸口过度的起伏,长长地吐了口气,擦去额上的冷汗。
他心有余悸地打开房门,鼓足了勇气才走进客厅。火焰一般的晚霞染红了整片落地窗,客厅里安静如常,没有吊灯,没有宋郁,周雁轻悬着的心终于慢慢落了下来。
客厅里落针可闻,宋郁似乎并没有下过楼。
周雁轻朝楼上看了一眼,然后进了厨房,一个小时后简单的晚餐端上了餐桌。
一锅清淡的小米粥,一盘虾仁炒青豆,一盘蒜泥菠菜,还有一碗rou沫蒸蛋。嫩滑的蒸蛋上撒上了碧绿的葱花,令人食指大动。
把粥盛好,周雁轻拿出手机给宋郁发信息。思考了一下,他把打好的字删掉又换了一句。
【宋老师,您的药还没吃。】
等了五分钟,周雁轻没有收到回复,宋郁也没有下楼。正当他踌躇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宋郁穿着白色的浴袍顶着半干的头发下了楼,他走到周雁轻面前解释道:“不好意思,刚才在洗澡。”
周雁轻迅速看了一眼宋郁,见他面色红润神情自若稍微放下了心。
看了眼宋郁颈上的抓痕,周雁轻从口袋里摸了一只药膏出来:“这是上次您给我的那只药膏,还挺好用的。”
宋郁微微一笑:“谢谢。”
周雁轻又指了指吧台上准备好的药和温水,他说:“宋老师,这些药不能空腹吃,要不先吃晚饭吧。”
他就是怕宋郁以“没胃口”推拒掉晚饭才想出这个法子,但宋郁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他说了声“好”便坐了下来。
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叮叮声,宋郁破天荒地喝完了一碗小米粥还吃了一碗蒸蛋,吃完饭他擦了擦嘴角走向了吧台马上把药也吃了。
宋郁平静地有些过分,周雁轻反倒产生了一丝不安。
把喝空的水杯放进厨房洗碗机,宋郁又走了出来,他站在厨房门口说道:“今天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
周雁轻把叠收好的餐盘放在餐桌一角,回答道:“不辛苦,应该的。”
宋郁半干的头发此时已经干透了,软软的垂在额前,使平日里本来就温和的他看起来更加平和。他从浴袍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搁在了吧台上:“以后家里要买什么东西都用这张卡里的钱,密码和大门密码一样。”
说完,宋郁便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周雁轻的手垂在餐桌下方,漫步目的揉搓着餐桌布。下午的那个噩梦一直盘亘在他的脑子里,经久不散,搅得他神思不属,眼见宋郁的脚已经迈上的楼梯,他忍不住叫住了宋郁。
“宋老师!”
宋郁脚步顿住但并没有回头。
周雁轻咬了咬唇,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您没事吧?”
宋郁盯着一级一级向上延伸的深棕色实木楼梯,走神地想起今天在他被温婉打了以后周雁轻挡在他面前时那复杂的眼神。有同情,有不忿,有诧异,杂糅成了让人很难不触动的“心疼”。
带周雁轻去疗养院本就在计划之外,宋郁更没想过让周雁轻跟着去病房。
今天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去看温婉,在经历了同样的背叛之后他突然理解了温婉,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去面对她。可当疗养院那扇自动感应门打开的时候, 他变得焦虑不安。在大厅踌躇不前的时候他想起了周雁轻,于是他背离初衷,鬼使神差地敲响了车窗,把周雁轻带进了锁在铁栏门里的病房。
周雁轻身上有种可以让人迅速平静下来的奇异特质,在他被噩梦惊醒时,在他焦虑发作时,在他踌躇不前时都能快速地抚平宋郁一身的焦躁。
周雁轻没有再问,也没有催促,仍旧站在原地仰望着宋郁。
宋郁始终没有回头,喉结上下滑动几番,他面对着虚无缥缈的空气终于开了口:“我母亲是个从小被爱灌溉着长大的女人,她纯真烂漫,从小到大没有遭遇过人生挫折。她的这种美好建立在对父母、对丈夫的信任与依赖之上,我外祖父母相继去世以及我父亲对婚姻的背叛彻底摧毁了她构筑起来的桃花源,毁了她的所有信念。她以前有多爱我父亲,后来就有多恨我父亲,她忘了所有事,唯独记得我父亲当年的背叛。我和我爸长得很像,每次我妈发作的时候就会叫他的名字,我任她发泄一番,她就会稳定一段时间。”
“凭什么?”周雁轻脱口而出。
凭什么你父亲犯的错却要你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