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晨阳,轻轻摩挲着他脖颈间的压印,司徒爵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快感,反而是刻骨的锥心之痛。
司徒爵是一个非常善于掩饰情绪的人,可是现在他无法再做任何伪装,他难受,他害怕…
“去吧!我会再来看你,如果…如果我想你,我会再来接你,好吗?”司徒爵恋恋不舍的放开怀里的人。
“我可以拒绝吗?”答案显而易见,晨阳明知故问,也是在自问自答,当然不可以,至少现在司徒爵不会放开自己。
司徒爵目送晨阳离去,直到他彻底消失在眼前。
心口的位置好疼,疼得喘不过气,周遭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让晨阳感觉无处可逃,脖颈上无法掩饰的吻痕无比刺眼。
面对那些指指点点,他无法选择漠视,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人群回到宿舍躲起来,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司徒爵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终究是痛苦大过甜蜜吧!他那三世缠绵悱恻的爱情,想必已经让他的爱彻底扭曲,轮到自己的时候,司徒爵怕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取而代之的是疯狂,是偏执,像是一个为了得到战利品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混小子,又可怜又可悲。
“你回来了,昨天晚上可把我吓死了,你没事吧?”小辉看见晨阳回来又惊又喜,瞥见他脖颈上几个醒目的吻痕,支支吾吾了半天,“这个…你脖子上的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晨阳一头栽倒床上,用被子捂着头。
“你们昨天晚上…”
“辉哥,别问了,我不想说”,我现在很难受,很想哭,很想放声大叫…很想…离开。
去哪里?哪里可以没有这些烦恼,可以没有司徒爵?
晨阳终于忍无可忍哭了起来,小辉急切的掀开他的被子,看着蜷缩在床上的晨阳,心里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你怎么哭了?晨阳…你”
“辉哥,我心里好难受,好难受”晨阳起身一把抱住小辉,在这个比自己还要瘦弱的男生肩头放肆哭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小辉哄孩子般的轻轻安抚着他,自己心里连日来的那点委屈也随着晨阳的崩溃一起涌出了,“哭吧,我也想哭,我也难受,我爸妈都快把我骂死了,学校里都快待不下去了,阿伟也联系不到,蛋子也走了,晨阳,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为什么偏偏让我们赶上了这些糟心的破事啊!”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室友,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晨阳心底的愧疚快要把他给淹死了。
如果自己跟司徒爵没有后来的事情,608宿舍不会被弄得乌烟瘴气,蛋子不会被他爸逼走,左思思不会被伤害,阿伟跟小辉也许不会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也不会被自己的事情给连累…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晨阳越想越愧疚,所有的悲伤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回到没有司徒爵的那天就好了,他心里的这个想法越发强烈。
好在还有个人可以互相取暖,小辉跟晨阳像两个快要溺死的人把对方当做了浮木。
待悲伤的情绪渐渐缓和,天边的云舒云卷依旧没能将满目疮痍消减半分。
清浅的河流下是颗颗分明的石子,而浑浊不堪的水面看不到一株水草,晨阳此刻的心就像那搅混的水,前途渺茫,就连活着也是徒然。
阳台上的乌鸦,飞去又飞来,蓝封晨阳看着它,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笑。
傍晚时分,小辉终于接到了阿伟的电话。
“辉哥,我回来了。”
小辉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机场,飞机刚刚落地,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什么都没拿,就带了手机跟身份证。”原来阿伟趁着跟父母去医院的空挡,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提前把身份证跟手机揣着偷偷定了机票,打了个车就直奔机场,跟他妈发了条信息说回学校就把手机给关了。
回家以后他爸妈压着他又去了几个医院,得到的结论都一样,他这不是病,没法治,而是天生的,把他爸妈给气得不行,却也没招了,本来说是在家给他再好好开导开导,可是阿伟惦记着回来,索性一声不吭的跑了。
小辉接了电话立马去找阿伟,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男朋友的消息,哪里还能坐的住,挂了电话跟晨阳说了一声,马上跑得没影,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
两个人见了面跟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似的,小辉那发达的泪腺快把阿伟给淹死。
“辉哥,想我了吗?”
“你说呢?混蛋,走了一个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有,快把我急死了,你要再不回来我,我就…”
“你就怎样?”阿伟饶有兴致的捏了捏小辉的脸。
小辉红着脸,摸着眼泪说:“我就上你家找你去呗,反正脸已经丢了,也不差这点儿,大不了被你爸妈赶出来。”
阿伟听着心里一股暖意窜了上来,不管不顾的捧着小辉的脸,对着那红唇一阵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