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爷远远看完结构色彩,又凑近画布细细欣赏起了笔触,还不忘和臧白聊天:“臧老师,您知道这次我为什么那么极力邀请您来嘛?”
“不管怎么,都感谢刀爷的抬爱。”
“我是很爱您的作品,但真要我抬,我能抬的也很有限,不然我早就把您请出山了。”刘刀瞥了臧白一眼,“邀您来的另有贵人,您这样的艺术家不该被埋没啊。”
一番话说得臧白没头没脑的。
“您说的贵人指谁?”
刘刀把几幅画都细看了一遍,特别对臧白最近那幅《城》爱不释手,吩咐工作人员把画拿下去重新装裱,明天好进展览。
待吩咐完其他人,他才神秘一笑:“贵人还没到,明天再安排你们见面,今天先留个悬念。”
臧白点头,便不再发问。
刘刀离开后,只剩下臧白和余幼星。
“小余,要去市区的景点逛逛吗?”
余幼星一路上都抱着手机在聊天,现在从手机里抬起头:“诶?……去,走吧。”
下个电梯都不得消停,臧白便问道:“是和小豪聊天?”
“不是……”大概是察觉到臧白对他一路抱着手机有点不满,便把手机塞了兜里,解释道,“林总派给我的任务嘛,让我进退房的业主群当卧底,怂恿他们赶紧退。林总又把退回的房产划了几套在我名下,结果暴露了,业主群里都知道我是卧底了,正追着我骂呢。”
臧白脑子稍一转弯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林泊川竟让小余来给他背这个锅,笑道:“林泊川就是个无良资本家。”
“深有同感。”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出了酒店。
余幼星完全一副出来旅游度假的模样,一路上不停买特产。
“小白哥,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有名的画家。”
“我也没想到。”
臧白也跟着看景点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余幼星给华小豪买了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他也在思考要不要给林泊川带礼物。不过这些小玩意,那位大少爷该看不上。
“人家都叫你臧老师诶。”
“我在公司大家还叫我臧总呢。”
“那不一样。我感觉‘臧老师’这个称呼更适合你。”
第二天一早,刘刀派车来接了他们,直奔展厅。
臧白以为这是个开放的展览。去了才知道,展厅不对外开放,采用的是邀请制,拿到请柬的客人才有资格来参观。而这也不是一个针对大众的展览,而是半专业兴致的。臧白一眼望去好多熟面孔。
他此前没有混过这个圈子,但他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对圈内的艺术家、收藏家、评论家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的画就摆在展厅中央,非常显眼的位置。而展厅里其他展出的画,也都出自一些成名的画家之手。而那些已经成名的画家的作品却成了他的配角,这让他多少有些费解。
臧白走进去,立马就有目光投到他身上,带了些探究和好奇。人们窃窃私语,他直觉有人已经认出了他,也感到别人和他一样,对他的画放在最好的展位上十分不解。
再往里走两步,已经有人上前和他搭话。对方开口就是一串溢美之词,说从他的画里仿佛是看到了乔画家年轻时候的风采。激情、热烈、骄傲,笔触自然随意,仿佛一蹴而就,出手就是天工。
一旦有人上来,更多人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臧白有些疲于应付这些真真假假的恭维,恰好这时刘刀过来,周旋了几句,把他给带走了。
出了展厅,刘刀像是看出他的不适,宽慰道:“臧老师,你不用在意那些人的话啦。同行相轻的道理都懂,他们那是在嫉妒您。”
臧白有些好笑:“我有什么可嫉妒的。”
“这个说起来可就多了。绘画天赋算一个吧……”
“绘画天赋?”
“您不知道您的绘画天赋?”刘刀惊了,他见过太多没有天赋却自以为有天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有天赋却不自知的,“臧老师,我突然有点好奇,您究竟怎么看待画画这件事?”
臧白想了想:“表达。
“人类的语言相当匮乏,所以才有了音乐、绘画这样的东西。我画只是因为我想画而已。”
“谁说有所想要表达的就不是一种天赋呢。”刘刀模棱两可地回了句。
“你到底带我去哪里?”
“昨天说的,贵人,您忘啦?”刘刀人虽然胖,但移动速度竟然很快,他在前边飞快地捣腾着两腿,“臧老师,跟您说句心里话,我买了您这么多年的画,是打心眼里欣赏你,这点绝对是真诚的。
“前边一直想邀您见面,也想为您做一个长远的考虑,是不希望珠玉蒙尘。当初您总是拒绝我,这回总算给了个面子。但这面子也不会让您白给,这是您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
刘刀一番话说得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就见那双小胖手推开一扇门,对他说:“臧老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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