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叔知道林会长没那么多时间慢慢等,他也知道林广跃肯定是因为网上的事情来的,而林泊川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天他人不舒服,事情都交给了华叔处理,包括他的私人电话。华叔这个“幕后黑手”也没指望能从这次的事件中全身而退,肯定免不了惹他家少爷生气。但生气归生气,也是身体好起来后的事情,不能让他发着高烧还大动肝火。
看林泊川铁了心不见他,林广跃压了压心里的怒气,语气不太好地说:“我是能等,但我说给他做的那个项目还比较急,今天不定下来,我就只好另找人了,过后也别说什么他二叔不守信用的话。”
华叔心道不好,什么项目,他怎么没听说过。
还没等他理出个所以然,林泊川站在二楼扶着栏杆,还穿着睡衣不修边幅,哑着嗓子说:“不好意思二叔,我最近身体确实不怎么好。”他拿拳头杵着口鼻闷声咳嗽一阵:“华叔,你带我二叔来书房吧,也叫上臧白。”
林泊川换了身正装,但往后梳的头发也显得力不从心似的垂了几缕在额前,两边面颊带着不健康的酡色。他坐在沙发中间,拿了茶壶想给林广跃倒杯茶,却似乎连提起一只小水壶的力气都没有。就在茶壶盖哆声响的时候,臧白从他手里接过壶:“我来吧。”
臧白润茶、冲泡、温杯、倒茶……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套功夫,才把这激发出兰花清香的铁观音摆到林广跃跟前:“二叔,喝茶。”
林广跃慢慢品着茶,听林泊川咳咳嗖嗖地汇报工作:“您上次让人拿来的那个项目的资料我都看了,关于竞标我也有些想法,原本想过两天去公司和大家碰碰,实在着急的话,我晚上整理好,明天去趟公司。”
“不急。”林广跃把茶碗放下,突然打量起林泊川来,“泊川,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网上说什么?”林泊川头昏脑涨的,最近都昏沉沉躺在床上也没上网。
林广跃看了眼臧白:“这里没外人,你跟二叔说实话,你α3腺体激素不足是不是因为打了巴布α洛希酮?”
林泊川顿时瞳孔张大,一张虚弱的脸上全是愕然。
臧白也奇怪,这件事难道不是这两人其中之一策划的?
看林泊川的表情,林广跃一下明白了好几件事,随即眉头皱起:“泊川,你为什么要打那玩意儿?真的是去国外读书的几年入了什么邪教,还是别的原因?”
林泊川虽然晕头转向生理不适,但他脑子很快转过来了。他这事儿被人放到了网上,并且是谁干的他也已经猜了出来。
一股气直冲脑门,但在林广跃面前,他努力压着,但难掩急赤白脸:“这些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咳咳……咳咳咳咳……什么都和你汇报……”
话未落音,又是一顿咳嗽。臧白看不下去,给他倒了杯茶,好不容易咳嗽声才被热茶压下。
林广跃公事公办地说:“那你知道这是谁放出来的消息?对方有什么目的?这不仅关系到你,也关系到我们林家。”
林泊川垂下头,他烧得脑子发晕,视线也有些模糊了,无力嘶声道:“我知道是谁,他没什么目的,只是看不得我被人嘲讽辱骂而已。”
说到这儿,他很有些悲哀,对面坐着的是他的亲二叔,还不如一个管家对他的关心。
他还记得小时候寄住在华叔家,林家常来看他的就只有他二叔。别人看小孩都带零食玩具,林二叔却带习题册和名人传记,下一次来还会考察林泊川的功课。但林泊川盼望他来,故意把那些伟人的故事讲错,让他二叔再给他讲一遍,虽然那些故事他都读过了。偎在他二叔身侧,听他一脸严肃地讲故事,是他童年难得的温情时刻。
人都是会变的,但林泊川还是没办法把他二叔和现在的林会长对应起来。林会长关心林家的股票和名声,关心会长的位置,在意林泊川的商业形象,却对林泊川的个人尊严毫不在乎。这个人又怎么会是曾经给他讲过故事的二叔?
“既然知道是谁,你告诉他这个话题炒过了。现在网上有人号召Alpha都应该有这种自我意识,而不是一味要求Omega戴止咬圈,他们要把你当做是Alpha的新道德和新标准……”
林泊川已经越来越迷糊,开始听不清他二叔后边的话。
这种言论臧白也看到了,再次把AO易感期发生暴力事件,舆论更倾向于指责Omega拿出来探讨。绝大多数Alpha都是被动发作类型,只有极少数信息素紊乱会引发主动易感期,而全体O却要为这极少数的A戴上颈圈。这种极大的不公平就在于Alpha们没有林泊川这样的自我控制意识,他们应该意识到自己的权利和义务的极大不对等。
臧白对此深有同感:“难道这不是好事?”
林广跃转向臧白,不知道他到底指的哪方面。
“如果你指的社会共识,是好是坏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但把泊川推到这种位置,别人就会拿着放大镜找他的德行缺点,对林家对你们自己都百害而无一利。如果是想堵住那些嘲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