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罗扣扣的声音渐渐消失,华叔给罗家打了电话,没多久就来人给接走了。
难怪第一眼就觉得那孩子眼熟,当年他才十二岁,臧白见过他几面。当时他在罗家就跟小霸王似的,罗诚诚说他也没办法,他是罗父的老来子,被宠坏了。那时候臧白也才20岁,还很羡慕,会想如果自己不是私生子,他肯定也和罗扣扣一样,会被父母兄姐给宠坏。
真是种让人头疼的巧合,可能真的就像林泊川说的,他们这个圈子太小,他们的选择也实在很局限,所以转来转去都是这些人,有情的,有怨的。
臧白换衣服时,听到头顶一声响,像什么东西摔到地上。他没记错的话,楼上该是林泊川的书房。感觉像是发脾气在摔东西,但臧白听不清上面的交谈。
林泊川脾气不算坏,但也不算好,大多数时候是冷淡客气,但如果什么事情不按照他的想法走,他就会发脾气。
这几天臧白见过一回,园丁修剪绿植的时候把林泊川交代的方形造型剪成了圆形,林泊川问他为什么不按照他说的做,园丁说他觉得圆形更好看,林泊川突然被激怒,直接让人滚了。当天下午来了新园丁,把那丛绿植重新剪成了方形。
林泊川把一部手机摔倒华叔的脚边,他有两部私人用手机,当他懒得应付一些关系时,就会把手机给华叔,让他代劳。他和罗扣扣的确见过几面,也曾把他作为自己的结婚对象来考虑过,但后来对方过于频繁的联系以及依赖让他实在受不了,就让华叔拿他的手机去和罗扣扣谈,干净利落地把这关系给断干净。
那段时间他频繁相亲,这种事华叔也不止替他做过一次,偏偏这回就没按林泊川的想法做。
“我什么时候让你跟罗扣扣说,我和臧白结婚是被家里逼的,不是自己的意思?”
华叔五十多,此时站在林泊川旁边,颔着首一语不发,像个被训话的学生。林泊川望着他,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一副受了伤害的样子,他撑着额,有些难过地:“华叔,我是你养大的,我那么相信你……”
听到他这话,华叔自己立马受不了了:“是我糊涂,我会好好安抚罗家少爷,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我知道你希望我和罗家结婚,你觉得臧白配不上我,你也不喜欢他。”
“我不是不喜欢他,我觉得他心思太多,对你又没什么感情,我是怕他以后伤害了你。”华盛何尝不是把林泊川当自己的孩子,比起自己两个儿子,他内心深处还更怜爱林泊川些。所有父母都这样,希望自己孩子在婚姻家庭中占主导地位,不希望自己孩子是被人欺负那个。
“臧白是我选的人,你要是真的对他这么不满,没办法把他当作这个家的一份子,只有你自己另谋高就了。”
“少爷……”林泊川那句“另谋高就”确实伤到了华叔的心,也帮他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说到底他们不是真的父子,只是主仆关系,“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辜负您的信任。”
正午时分,大家都坐上了林家的私人飞机。
两个半小时的行程,白玉珍和林三婶儿在里间午休,后面的工作人员们聚在一起玩牌。因为上午发生的意外,林泊川心情不太好。他一脸低气压,没人凑过来,只有臧白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两人隔着一个小桌子,空气有些沉闷。
林泊川大概等着臧白开口问点什么,臧白并没什么兴趣。他闲适地从桌子上的点心盘里拿东西吃,看舷窗外飞机底下棉花糖一样一团团漂浮的云。天气很好,从云层的缝隙里也可以看到底下起伏的山峦或聚集的城市建筑。
林泊川突然伸手把窗户的遮光板拉下来,挡住了臧白的视线。
臧白侧目,看到林泊川抱着胳膊靠在沙发垫上,闭上眼睛。他嚼了嘴里的点心,擦干净手指,也靠在沙发上,闭了会儿眼。但很快他就把眼睛睁开,把遮光板掀上去,继续看风景。
凭什么非得他来将就林泊川。
太阳没了云层的遮挡,那光亮得发白,天也蓝得发白。林泊川被漏进来的日光刺了眼,就睁着眼睛看着臧白。阳光下的眉毛和眼睫还是浓黑,但瞳色在明亮处成了浅棕色,像琥珀,晶莹但是冰冷坚硬的质地。
臧白也不看他:“要睡可以去里间躺着睡。”
“我的飞机我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你的飞机?这不是你们集团的资产么,和‘你的’差太远了。”臧白闲闲说道,那轻飘飘的语气好像总有点轻蔑。
“那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能认清楚你自己的位置么。”
臧白扭过头,看着林泊川莞尔一笑:“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等到结婚后,就这么等不及?还有多少小情人会闹上门,说来听听,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林泊川打量着臧白,也冷笑一声:“这还没结婚,就急着要伴侣表忠心,是不是所有Omega都这德性啊,这叫什么,没有安全感?”
“我是不知道O都什么德性,但丈夫婚外偷情被人抓了证据曝光出来受舆论攻击,我反正拉不下脸公开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