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身体尤其是屁股和喉咙的疼,手被皮靴踩住的疼并不算什么。那朔没有对此做出回应,只是呼吸发紧,他的手依然抓着项圈,等待皮靴放开。
“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
那朔听到带有鄙夷的声音从很高的地方传来,皮靴碾压手背令新的疼产生,几秒之后皮靴离开,那朔抓着项圈慢慢将手抽回。很快他听到笑声,近乎癫狂的笑,那一刻那朔想他一定要活下去,活着离开希峰。
那朔意外屠渊就这样离开了,后来他想到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屠渊不屑使用和玩弄的,肚子里的Jingye好多好难受,还有充斥在胃里的,想吐却没有力气,得去洗澡,却连翻身都做不到。
明天会怎样?要去医疗室吗?这副样子去食堂是不可能了,要去澡堂,可哪里也不想去。
不知不觉中,那朔失去了意识。
罗浩不想和那朔扯上一丁点关系,因此直到早上清洗时间结束,点名时间开始,罗浩都没有试图叫醒那朔。他宁愿冒被训斥的风险,也不想沾染那团东西。
祁业走到714后很快看到蜷缩在地上,被干皱囚服覆盖的那朔,并闻到那股依然浓重的臭气。在他身后的狱警们都捂住鼻子,祁业则看向罗浩,看到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且事不关己得天经地义。祁业知道这是希峰的生存法则,也知道依照罗浩的性子,他有这种行为很自然,可祁业还是不舒服。
想过惩罚也想过训斥,但最后祁业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他一贯严肃的神情盯看罗浩几秒,然后继续点名。
点名结束后牢门打开,忍受臭气一整晚的罗浩马上冲了出去。
没有人往714里看一眼,因为昨晚的笑声,所有人都知道那朔变成屠渊的狗,没有人敢再碰他。
因为肩膀被轻轻摇晃,那朔从噩梦中惊醒。眼睛无力地睁开后他看到警服,然后是祁业的脸。
“你受伤了么?要不要去医疗室?”
那朔的嘴张开但没有发出声音,他挪动手想起身,经过一夜休息体力恢复些了,只是还有残余的疼像雨后的积水在体内荡漾。
祁业半跪在地,看那朔努力撑起身子,第一次失败了又倒下去,第二次才颤颤巍巍地坐起。
那朔看向对面,床是空的,罗浩不在,之后他又看向牢门和外面。
原来已经过点名时间了,那朔知道自己犯了错,没按规定在点名时间站在栏杆后面,接受狱警点名。他低头对祁业,本想说道歉的话,但想到祁业没有要追究的意思,道歉也没什么意义,便没有说。
可就算不道歉也要回答问题。那朔的嘴张了张:“啊”
声音依然嘶哑干裂。
那朔伸出像枯枝一样的两指,捏住喉咙那里轻轻揉动。然后再张开嘴:“我没事”
祁业瞬间想到脚踩上冰面随之开裂的景象。他叹了口气,起身拿那朔的杯子接一杯水,然后重新半跪下来,把杯子递过去:“小口喝,润润嗓子。”
“谢谢”那朔举起手接过杯子,先是低头小抿一口,如点点甘霖降在干涸的土地,抓杯子的手下意识地握紧,那朔的头更低,连续喝下好几口,连呼吸都忘记。
祁业怕那朔呛到本来想让他慢点,但看那朔这副样子,他不忍心打扰。
一杯水喝完,那朔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属于活人的生气。
干枯的两指再次揉捏喉咙,这次那朔终于能看着祁业,凭力气真正发声:“谢谢”
“没什么。”祁业的牙齿咬在一起,他拿开变空的杯子放到一边,然后道,“你判断自己是否受伤,是否需要去医疗室。”
那朔摇了摇头:“不用没有伤。”
“好,那去澡堂。”说着祁业伸手要抱那朔,那朔惊得向后缩退。
祁业疑惑皱眉:“怎么了?”
那朔露出惊恐神色:“做什么”
“抱你去澡堂洗澡,是监狱长的命令,如果你自己去不了那就我抱你去。你现在自己动不了吧?”
那朔别开脸看向地面,下意识举起的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不我能自己走。”说完那垂下的手撑住地面,那朔试图站起,然而身子还没有挺直双腿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被祁业一把抓住扯进怀里。
那朔本能地向后躲,他不想弄脏祁业,两手按住祁业的胸口向后退。祁业顿时想起小时候给宠物猫洗澡时,小猫用爪子抵住胸口拼命挣扎的样子。
但那朔不是自己的猫,祁业很清楚,自己对那朔没有对自家宠物猫的那份容忍和温柔。
他的声音瞬间低沉:“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不许再动,我会抱你去澡堂辅助你清洗,请你配合,别妨碍我执行命令。”
你一定很不想执行这种命令吧,那朔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他轻轻点头,然后放松身体,撑在祁业胸口的也手软了下去。
祁业不再说什么,也不再看那朔,抱起他就开始向澡堂走。
离开待了一整晚的地方,接触外面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