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酗酒、宿醉、纵欲,在徐枭本来就虚的身体上雪上加霜。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他的腰还是酸痛得不行。但这两天又是解决毒鳄鱼的关键时期,根本不是什么能够卧床疗养的“节假日”,徐枭也只能强撑着,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一大清早,徐枭就带着安以骜和一小队装备Jing良的佣兵出了门。
在吉普车上,安以骜一句都没问,安静地坐在徐枭身旁,看着窗外的双眼中略带Yin沉。
经过这两天和徐枭的相处,安以骜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徐枭之所以在这半年做出这些出乎意料的行为,并不是为了让他去施展什么“美人计”。既然不是为了这个,那徐枭到底是在图什么呢?
在颠簸中,体力不支、头开始犯晕的徐枭皱着眉朝着安以骜的方向靠了过去。
肩上多了个重物,安以骜的身体突然紧绷,但在意识到是徐枭后,立刻放松了身体,眼中的戾气散了个干净。他调整了下姿势,让靠在他身上睡得不太安稳的人能睡得更舒服些。
在确定徐枭睡熟过去后,安以骜悄悄地用手搂住了徐枭的腰。
……
缅甸闹市中的一间破旧地下仓库之中,忽明忽暗的老旧照明灯下,一名落魄的中年男人和他的妻儿被五花大绑,狼狈地跪在肮脏不堪的地上。
中年男人虽落得这般境地,却还保持着镇定。他的妻儿也不似一般人被绑架后那般,露出崩溃绝望的神情,而是安静地跪着,伺机而动,等待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但他们的镇定在他们看到徐枭走进仓库后,立刻土崩瓦解。
“鳄鱼老哥别浪无恙啊。听说你今年财源广进,生意挺兴隆,小弟特地前来祝贺。”徐枭坐到了安以骜给他搬的椅子上,面带笑意地俯视着中年男人,“怎么?见到我这么不开心?”
自知没有活路的毒鳄鱼也放弃了和他说那些有的没的,祈求地看向他,“徐枭,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放过我老婆儿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那些卖货卖的好好的、就因为看到了某些东西就惨遭灭口的弟兄,他们就不无辜吗?”徐枭轻轻拍了拍中年男人长满胡渣的侧脸,不屑地说道,“要怪,就怪你的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吧。”
几个佣兵在徐枭的手势下,将几千万的美金纸币倒在他们三个的身上,在几乎将他们掩埋的“钱山”上浇了汽油。
“你说你何必呢,挣那么多钱,却没有命花。”徐枭点了一支烟,“小弟我还是记着老哥的好的,这些您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我也就不收回去了,就让您带着,黄泉路上记得给老婆孩子买点好。”
烟草燃烧所产生的浓烟在浑浊的空气中缥缈如画,透着颓废、破败、毁灭的气息。
“徐枭!”
一直保持安静的女人突然开口,急迫而难堪地对着高高在上的人说道。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素素啊!”
素素?
徐枭手上的动作一顿,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女人。
女人成熟红妆下的五官与记忆中那张青涩的面孔渐渐重合——这不是他初恋吗?
“当年……你对我的承诺还有效吗?”女人紧咬下唇,胆怯却又坚定地问道,
“……”
徐枭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从徐枭手里抽走了那支快要燃尽的烟。
安以骜一个“手滑”,烟尾掉在了浇了汽油的纸币上,熊熊烈火猛地燃起。
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徐枭错愕地看向安以骜。
安以骜也是一副错愕的样子,无辜地看着徐枭。
“老板,我错了!”说着,安以骜脱下外套就要冲向火堆扑火。
“算了算了。”徐枭拉住了往火堆里冲的安以骜,用眷恋、追忆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火舌中女人恐惧的脸后,对着她的眉心开了一枪,率先转身,“过去的都过去了。”
还未等守着仓库的佣兵替他推开仓库布满斑驳铁锈的门,徐枭先一步自己推开了大门,离开了这个突然令他感到沉闷的地方。
看着素来泰山崩于顶而不动于色的徐枭逃一样的背影,安以骜捏紧了手里的外套。
男人和孩子凄厉的惨叫声被街上人群的吵闹声所覆盖,一如这个城市下被掩盖住的肮脏。
……
在回去的路上,徐枭一句话都没说,低着头,脑子里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去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以一种汹涌的态势。
安以骜偷偷瞄了眼徐枭,在发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注意到他之后,小心翼翼地将手覆盖上了徐枭带着皮手套的手。
在看到徐枭依然没什么反应,也没挥开他的手,安以骜心里像偷了密一样,甜的不行。
但渐渐的,安以骜心中的喜悦就随着时间褪了下去。都快到家门口了,徐枭还是一副不闻外物的闭塞模样,安以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