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朗自小便是个沉闷性子,因为身体天生异于常人,让他逢人时总带着几分羞怯和自卑。年少时被邻近的少年们取了一绰号,唤他“祁姑娘”。祁朗只当同伴们是嘲笑讥讽他仪态肖似女娘,又怕大家哪日知晓自己的异常让他无地自容,后来祁朗再少与人接触了。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在一众浓眉大眼的少年面前有多清秀俏丽,更有些少年玩伴梦遗时想的都是他的样子。
祁朗自懂事以来,就知晓以后是要嫁人的命运。尽管夫君比他大上十余岁,但家中阿爹阿娘还是谢天谢地,将他打发了出去。
祁朗的夫君曾是酒楼的老板。自从半年前他男人病死,祁朗便不得不抛头露面,亲自打理这间夫君遗留下的酒楼生意。但是祁朗并不像夫君在商贾世家出生,也不曾有什么经营的经验,因此实难算是得心应手。
夫君撒手人寰之前,除了难舍他之外,便是这间酒楼。所以将酒楼盘卖他人的想法也仅仅是一晃而过。如今,酒楼里的伙计整日懈怠,后院的厨子厨娘也肆无忌惮揩着采买菜rou的钱,给客人上一些不太新鲜的食材。祁朗试图同夫君一般地威严呵斥一番,但是夫君在时,他鲜少出面,实在拿不出什么威严架子来。以至于大家都明着恭顺背后却照旧,根本不理会他的警示和指责。
眼见酒楼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祁朗苦苦坚持半年,终于想到要向夫家的小叔叔求助了。
祁朗的夫君姓尹,老家在襄州。而祁朗夫君尹德则是将生意做到了几千里外的桓川,祁朗与夫君的嫁娶事宜皆是在桓川Cao持。路途遥远,祁朗从未见过公婆。公婆底下育有两子三女,大儿便是祁朗的夫君,小儿子尹昭,字子钰,只比祁朗大三岁。半年前,尹德病逝,祁朗送信到襄州,尹德的弟弟尹子钰路途遥遥前来吊唁。
尹子钰走时,曾说:“哥哥走得这般早,留下嫂嫂一个人料理酒楼生意定然不易。若有何难处,尽管送信与我。家中如无他事紧要,子钰便来桓川助嫂嫂一臂之力。”
祁朗因为夫君骤然离世,眼睛还泛着红肿,看上去煞是惹人怜,道:“只盼能一切平顺安生,便不必劳累小叔奔波周折”
念着尹昭当时的话语,祁朗别无他法,只得展开信纸,落笔简言如今的困境。写到无力之处,一边恨恼自己无能,一边落下怀念尹德的泪来,晕染了少许清秀的字迹。待墨迹晾干,他便匆匆装进信封,遣人送去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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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李二,你瞧那和宾楼的小寡妇接连几日都没露面,换了个生面孔管事,莫不是和宾楼易了主?”夕阳西斜,正是一日里生意最清淡的时候,酒楼附近的菜贩张家媳妇得空朝rou铺的李二嘀咕。
“你个老娘们儿瞎猜个屁,那男人是小寡妇家的亲小叔子。”李二片下几块肥rou膘,“头天楼里切墩儿的冯大眼儿出来买酒跟我透的。”
“啊,亲小叔啊,那咋瞅着和头年死的尹老板不太像。这个白白净净怪俊的还。”张家媳妇一听,八卦之心又起,“别是那小寡妇从哪儿偷得人,转头带上门糊弄下人们吧!”
李二“嘿嘿”笑了几声。他们这群人,最是爱闲谈些临近贵人大爷们家里的乌糟事儿。不论真假,他们统统爱捡着Jing彩的听,捡着艳色的传。
尤其是这和宾楼的小寡妇刚死了丈夫,还长得俏。从前不抛头露面,众人只知老板娘其人,却不知其性情模样。从他夫君一死,留意和宾楼的人倒多了起来。为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温润好欺的小寡妇老板娘。
事实是,祁朗从嫁人后,凡有需他露面的场合,必着女装,否则怕人指指点点说他雌雄莫辨。穿肚兜,裹长裙,戴朱钗。好在本就容貌艳丽皎美,所以不必点朱唇涂脂粉。一对饱满的nairu,寻常街市卖的肚兜衣物尺寸还不合,得需亲自找裁缝定做肚兜和上衣。因此,裁缝店一传十十传百,也就都知和宾楼的老板娘nai子大得紧,丰满得紧。
直到他独自看管酒楼生意,生意虽因下人这边的种种缘故日渐衰落,但却没有衰落的过分快,具也是因为他常常在楼里上上下下,或是轻声细语责骂伙计,或是为不满的客人赔笑道歉。
祁朗完全没有察觉,周遭那些盯着他背影腰肢和饱胀胸ru的贪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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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我帮你擦擦汗吧。”祁朗握着一块刚刚从温水里拧干的帕子,凑近尹昭,仰着头细细地拭干尹昭额上的汗水。
“谢嫂嫂。”从尹昭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祁朗白腻细长的脖颈,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前胸。
尹昭自上月抵达桓川,受到寡嫂的热情接待。
尹昭被祁朗安排在自己卧房的隔壁。尹昭放下行李,便看到嫂嫂跪在自己的床上帮忙铺被褥。不知为何,他有些口渴,而这种现象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时有发生。
对于尹昭而言,酒楼生意的经营管理实在算不上什么难题。尹昭通过相互检举揭发奖励和克扣工钱的方法,着实将酒楼内的伙计、账房和厨子们料理了一番。一个月下来,原先拿捏老板娘是个软柿子的都检点和勤快了不少。只不过,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