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然哭得很可怜,但挡不住谢明书的决绝,最终谢旭然也知道了没有余地,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缩在角落里,头一点一点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谢明书觉得他有可能是哭晕过去了,把他捞起来放床上。
他难得认真地看看自己的哥哥。
眼尾很红,嘴唇却很白。
瘦小得真像只猫。谢旭然是很弱气的人,体弱多病,说话软绵绵,语调也软绵绵,但偏偏是个死心眼。谢明书撩起了他的衣服,身上很瘦,胸膛起伏时肋骨也很清晰,心脏上的疤也很丑,谢明书摸了摸那道疤,却觉得分明是他人生的疤,吃了苦头还要一意孤行,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厌烦地替他扯下了衣服。
谢明书抽完了烟,钻进被窝里,本来就热,旁边的人还跟小暖炉似的,头顶还竖着几根呆毛,谢明书伸手替他压了压毛,结果谢旭然就跟飞蛾扑火似的,黏糊糊地缠上来了,缩他怀里。
谢明书以为他醒了,拍了拍他的脸:“醒了?”但谢旭然只是哼唧了声。
被骂成这样还能睡着,谢明书有时也挺佩服谢旭然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甚至有点儿人渣,但他哥倒是挺耐得住。
“明书”
又开始说梦话了。
“明书”
“叫魂呢你?”
倒是安静下来了。
结果没几分钟,就开始说梦话。
一会儿说明书,一会儿又说疼,谢明书就跟看戏似的拍拍他的背,谢栩然好像更委屈了,撅着嘴唇:“老公。”
“嗯?”
“老公疼”
哀哀戚戚的。跟打小报告似的。谢明书啧了声:“恶不恶心?叫弟弟老公。你真挺不要脸的。”
谢明书还是叫老公。
“不是叫你别喊这个吗?”谢明书说。
谢栩然睡得不踏实,梦话不停,有时候还会突然蹬腿,跟抽搐了似的,就跟他的小仓一个德行,睡着睡着就踹他的脸。
越来越像猫了。
还是只老猫。
谢明书盯着他那傻脸,忍不住想。
黑夜和月光给予了谢明书短暂的温柔,他甚至想,就这么跟他的傻哥哥凑合过也挺好的。只是白天又给了他作恶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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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栩然醒时,谢明书已经去上班了。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桌上的蛋糕已经塌了,丑了,应该是不能吃了,但他清楚地看到蛋糕边缺了个角。他又去了趟洗手间,检查了番洗漱台,一个牙杯,一支牙刷,一条毛巾是一个人住的。谢栩然又踏实下来。他为数不多的脑子也用在了明书身上。
但他想起明书昨日的冷漠了,他呆呆地站在镜子面前。是难看了许多。他知道的。他趴在桌上去看纹身店、美容院,又想起自己瘦得就剩下层皮,又烧了点东西吃,但他吐得很厉害,他吃不下这些,只觉得反胃。
但是他得长点rou。他强迫自己咽下去。
谢明书如鱼得水,跟同事们处得都不错。他天生强大,果断又坚定,总是被人所依附。
隔壁管理科室的黄医生总爱跟他说浑话,说说这个病人是生了痔疮,那个病人生殖腔比普通的更窄,谢明书都不大感兴趣,只听。黄医生又说:“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毕竟你有现成的,是吧。”
谢明书看向他。
是楚鸣传的?
“你别装傻,就那个呀。”
“哪个?”谢明书老神在在。
“庄晓呀!”
谢明书低头看病历:“你想太多了。”
“少蒙我,你小子摘了我们南院一枝花还死不承认。”黄医生一拳捶在他的手臂上,却没锤动,下面是硬邦邦的肌rou:“嚯,你真身材,说好的医生都是死肥宅呢。”
谢明书从笔筒里抽出支钢笔:“我对他没兴趣。”
“靠,这么装逼?你有伴儿?就算有伴儿,能比得上庄医生吗?聪明漂亮又贤惠,而且未来老丈人还是从政的,娶了他,不怕不飞黄腾达呀。”黄医生又贼眉鼠眼地看看四周,低声说:“而且我听说黄医生还是个雏,完全由你”
“打住。”谢明书抬头看他:“再说下去,我可叫保安了。”
“切。”黄医生嘀咕:“我就不信哪个不吃这套。”黄医生见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儿,便悻悻地走了。
的确没有不吃这套。
但他有个更完美的版本——他打开手机相册,滑到最下面,是谢栩然大学时期的照片。谢栩然嘴里塞着他的内裤,雪白的皮肤上全是他的掐痕,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还记得,那时他的生殖器都被他Cao开了,但他偏偏残忍地停止了做爱,说要教训他。
什么错来着?
好像是谢栩然总叫他“老公”。他先是Cao了顿谢栩然,又一个多月没理他,总算纠正了他的毛病。这才是他打造的。中午换班时,他跟楚鸣擦肩而过,依旧是冷冰冰的高傲样。他颇为恶劣地想着,即使谢栩然真的嫁给楚鸣,那也任他使用。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