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情离开妖界的那一日,妖界仍旧是昏昏沉沉的天气,看上去晦涩不明,让谢慎情本就不愉快的心情再次蒙上了一层Yin霾。
“不舍得离开?”贺冬明笑容里隐含了一丝讥诮。
“这与你无关,三师兄,我们的关系仅限于交易而已。”谢慎情显然不愿意与他再多说什么。
贺冬明淡然一笑,也不再多言。
两人出了妖界,又一路南下,不日便近江南。
因有了上次的教训,又为了隐匿行踪,贺冬明这次便特意同谢慎情扮作新婚夫妇的模样行走。径直连御剑飞行也不用了,改成了车马行走。
谢慎情因为长久的旅途而困顿不堪,车轮滚滚间早已睡了过去。听贺冬明言语是即将到目的地了,这一路上未再起风浪,他便也安下心去,此刻更是睡得极熟。
到拂山脚下已是黄昏,夕阳照射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让人心中升起异样的情绪来。
谢慎情方从梦中醒来,还有些茫然,便被贺冬明扶着下了马车,缓步沿石阶而行。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周遭残破石壁,料想这似乎也是一处宗门所在,只不知贺冬明为何会带他来此。
深山中山风阵阵,鸟鸣不止,倒像是罕有人至,荒废多时了。谢慎情内心有惧,不自觉地朝贺冬明靠了过去。
“害怕吗?”贺冬明顺势将他搂入怀中。,
体会到了肌肤相触的温暖,谢慎情心中方感受到些许安慰:“这是什么地方?”
贺冬明又道:“数百年前,江南曾有一处名唤玉泉台的宗门。玉泉台虽是小门小派,却因掌门人家中殷实,门派修得倒还像模像样。”
谢慎情点头道:“如此说来,我们便是行在这玉泉台旧址上了。”
贺冬明微微一笑:“这玉泉台掌门有一独子,生性顽劣,从不把练功放在心上,年至而立功夫还不入门里刚入门的弟子。后来有一天,这玉泉台也不知惹了黑道上的何方神圣,竟在一夜之内惨遭灭门。”
谢慎情愣了半晌,想不到这故事竟是如此急转直下。
正当时,他们已经走完台阶,到了玉泉台的门前。那斑驳的紫铜门上铜环都已生锈积灰,边角处还有些许暗红痕迹,也不知是不是当年灭门惨案所留血迹。
谢慎情深呼吸着,生怕冷不丁地从旁黝黑的草丛中钻出来索命的恶鬼:“你就是当年玉泉台掌门的独子,是也不是?”
“不错。”贺冬明提前铜环,轻轻推开了这古旧的大门。
“莫非飞烟剑派就是导致玉泉台灭门惨案的”
贺冬明却是笑了起来:“并非如此。此仇我早已替他们还清,如此不过重返旧地而已。”
谢慎情怔了一下,心中蓦然跳出一个念头来:“难道你想”
紫铜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贺冬明转头看向谢慎情,神情与他这张少年的面孔极为不相配。虽然看不太分明,但谢慎情能感觉到那眼中所散发的熊熊烈火。
“不出十年,我定能将这处变为武林之巅。”贺冬明兀自大笑起来,那狂乱的笑声随着风声传到了极远的地方,听得谢慎情耳朵阵阵鸣响。
他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腹中胎儿,嘴角也浮起了一丝冷笑。
这院落外表虽是破旧不堪,内里却早已被贺冬明派人收拾过。谢慎情腹中混沌之子乃是贺冬明能否复兴宗门的关键,他恨不得每天随身跟在谢慎情身侧,以免他再出什么岔子。
还有几日便到生产时期,谢慎情的肚子愈发见涨,只是他面容也日益憔悴,倒像是被腹中胎儿吸去Jing气似的。
贺冬明瞧见他这模样,心中不禁也起了怜意。这日夜间来给他送药时便特意没有离开:“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谢慎情皱眉将那一碗苦到极点的药汤喝下去,便随口答道:“当然是要离开。”
听他毫无犹豫的话语,贺冬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你要去哪里?!”
谢慎情沉默片刻,他自然是想去为叶栾景报仇的,只是他又凭什么去与妖界大祭司相提并论。他垂首,冷冷道:“这与你无关。”
贺冬明怒极反笑,按住他的胳膊便将他压在了身下,轻轻舔弄着他的耳垂:“最近没有男人的滋润,很难受吧。”
被他戳中心事的谢慎情闻到熟悉的男性气息,身体不由战栗起来,手却非常抗拒贺冬明的亲密接触:“三师兄这般对我情深义重的模样,可别说也是爱上我了。”
贺冬明蓦地瞪大眼睛,二话不说地啃咬起谢慎情的唇瓣来。直到谢慎情口腔中充满了血ye的腥气,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是又如何?”
若是按照往常的谢慎情,断是不会如此戳人痛处的,可现在他在孕中,又久无Jing元滋润,脾气大得不行,脱口而出道:“以前剑派里都说三师兄对死去的恋人情深义重,百年不再动情,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贺冬明的恋人百年前正是在那次神魔大战中丧生,谢慎情此言刚好戳中了他心中最痛之处。他抬起身来,眼睛如同捕食的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