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夜凉,树影婆娑,魑魅的鬼影游移在院墙之外,不得其入。天上弯月清浅,星子零碎,风吹草动间庭院里的各色花卉花枝乱颤,摆头晃脑,夜香幽幽
窗台外的白果树一如往常,像安静守卫的绿树人,任凭外界群魔乱舞,它亦挺直脊背无悲无喜。青玉茶碗立在窗前晒着月华吸收着摆放在四周的玉灵石,茶壁周身逐渐萦绕上了一层浅薄的白雾。
白云清端坐在书桌前,随手翻阅书籍。沙沙书页声响,目光读过字里行间,神色认真,皱眉时却隐约露出一丝疲态。一盏浅黄的灯台照亮着这一小片区域,光线柔和,灯火暖黄。不一会儿,清幽的茶香逸散在鼻端。云清抬眼看去,白雾缭绕间一抹浅碧色影影绰绰,散发月华清香,夺人心神。
青玉茶碗凝聚玉灵石之力,取月华酿造玉ye琼浆。在瑟瑟月光下,为云清泡了一杯清茶,安神助眠,灵台清明,不受邪魅侵扰。
“”
白云清哑然失笑,抬手拿起茶碗,饮过浅碧色的安神茶,放下书籍,躺在床上闭目睡去。留下青玉茶碗在窗台前安静地晒月光浴,院里草木沾染些许浅薄月华,青翠娇艳,吐露芬芳。窗台角下边的牡丹花更是亭亭玉立,傲然立在其中。
东郊边上,落雁楼。意指每到晨曦熹微,便自南边飞来一群黑色的燕鸟,停落在阁楼顶上。早年间一位书香世家的贵公子到此处游玩作画,早起采风。见燕鸟有灵,燕群来此歇脚已自成规律,见之心喜,灵感迸发。描绘阁楼亭台,展翅飞鸟,纯黑色的羽毛乘着第一缕晨光离檐欲飞,身姿轻盈,曲线柔美,入画添神,故提笔取落雁楼之意。
燕鸟归去,落雁楼历经风霜,陈旧破败,立在荒草地上,迎着晨曦更显苍凉孤寂。
白云清随着青玉茶碗的指引来到此处,他疑惑地皱眉,按耐住早已蠢蠢欲动的茶碗,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老化掉漆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地嘎吱声响,清凉的风打着卷儿进来,扬起灰色粉尘与墙角颤动的蜘蛛网,听见脚步声四处奔逃的肥鼠与甲虫
白云清拿手帕捂住口鼻,踏进这昏暗的阁楼中,一步一个浅脚印,厚重的落灰积压已久,久不流通的空气散发着腐朽的霉味与一种难言的尸体腐臭味,大概是某种动物的尸体正在腐烂生蛆
白云清脚步一顿,脸色有些难看,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实在销魂难忍。许是察觉到云清身体不适,挂在衣领口的小茶碗幽幽逸散出一股茶香,大大缓解了阁楼里难闻的气味。
白云清快步走到角落里,根据茶碗的提示用手帕捡起了一块硬物,又从墙缝里抠出另一块硬物,都是灰扑扑的一点儿也看不出原样。但茶碗很是满足地蹭了蹭云清的脸颊,催促着他快走。
白云清:“”
白云清转身,动作流畅丝毫不带停顿地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木门,站在距离阁楼三米远的空地上。忽然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随着重物倒地脚下传来一阵轻微地动,云清转身抬头一看,那摇摇欲坠、破败不堪的落雁楼塌了。
不管落雁楼因何而塌,跟他手中的两件器物恐怕脱不了干系,此地不宜久留!
而原本还算明媚的天气忽然下起雨,乌云覆盖云层,周围的景色一下昏暗起来,灰色的云雾笼罩在四周,视线可见度变低,坑坑洼洼的土路,堆积了好几个小水洼,道路难行。
在白云清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两个人到达此处,冒雨而来,目标直指落雁楼。看着眼前坍塌的废墟,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一头黑色离子烫的卷毛青年道:“是谁?”
前两天他们刚收到消息便赶来东区落雁楼,结果还是晚一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头青灰色头发垂肩的青年皱眉不语,思索片刻,果断道:“追。”
“轰隆”
一道闪雷在不远处的山头横空劈下,白光闪现,气势惊人,随之而来的倾盆大雨,朝着两人兜头灌下。
黑色离子烫的卷毛青年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语气狼狈:“往哪里追?”
天地一片苍茫茫,杂草丛生,土路泥泞,大雨冲刷了痕迹。不远处的乌鸦嘎嘎叫唤,落在粗壮的树干上,瞪着那双黑豆眼,审视着雨中狼狈的青年。
青灰色头发的青年不甘道:“追踪术可追踪到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雨势越来越大,炸雷不断回响在耳边。两个人全身都shi透了,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窜起一阵鸡皮疙瘩。而若是冒雨追踪,伤势未愈,前路不明敌友难辨,一路追过去实在危险
“回去。”黑色离子烫的卷毛青年捋了一把额前的头发,露出饱满好看的额头。又一把扯过青年的手腕扭头就走,语气坚决,态度强势,看架势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青灰色头发的青年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嘴,一看他生气那样,复又闭嘴一言不发地乖乖跟着离开。
而另一边,白云清坐在驾驶位,方向盘无人把控,黑色的小轿车却平稳地向前开,一路上大雨滂沱,道路上行人渐无。手掌心上端着一只小茶碗,茶碗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