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我们谈谈。”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陈丽坐在沙发上没有动,语气冷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刚进门的俊雅男子愣了下,看了眼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近几年来身材变得稍显臃肿的陈丽,换下脚上的皮鞋,穿上干净的地板上早为他准备好的,整齐摆放着的拖鞋。
走到陈丽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满脸疲惫取下金丝边框的眼镜,修长白皙的手指揉了揉鼻梁,强忍着心中的烦躁和不耐烦,用和平常一样温和的语气问道:“怎么了?突然要谈什么?”
陈丽没有说话,她和眼前的这个人认识了有二十多年了,对方的一举一动代表什么她都了如指掌,比如,他不爱吃青椒,不爱吃萝卜,他喜欢吃荤菜,尤其爱吃红烧的菜。他烦躁的时候会取下眼镜揉鼻子,面对她时,不耐烦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的往右移,这些都是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小动作,但是她却再了解不过了。
“斐冉,我们认识有多久了?”陈丽没有回答斐冉的问题,抬头眉开眼笑的看着对面优雅的男子反问到,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斐冉被陈丽的问题问的愣了下,一时之间弄不太明白陈丽的意思,皱起好看的眉头,眼中的不耐烦更深了些许,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太过明显的情绪,清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响起:“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了啊”喟叹一声,陈丽松开手中已经感受不到温度的水杯,将水杯里的水倒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拎起桌上散发着热气的水壶,往水杯里又倒满了一杯滚烫的水,伸手端起来,似乎察觉不到从杯中传来的热度一般,紧紧的握在双手里。
“你疯了?!这是夏天你倒杯开水握手里干嘛!!”扔下手里的眼镜,斐冉越过桌子伸手就要去夺陈丽手中的玻璃杯,然而对方闪身躲过了他的手,杯子中的水洒了一些出来,本就不白嫩的皮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深红。
“没事,我冷,你坐下吧。”陈丽无所谓的抬头对着斐冉笑了笑,对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似乎真的没什么,就继续坐了下来,陈丽低着头,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斐冉是她的丈夫,他们结婚已经五年了,够了,她也该放他自由了。
似乎在思索着怎么开口,陈丽不说话,斐冉也不吭声,两人就这样坐着沉默了将近二十分钟,陈丽变得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散开:“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但是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可能几天,也可能会不过没关系,我给你留了礼物,就放在你的房间床头上。”
“出差?”斐冉疑惑的问到,他从来记不得那些零碎的琐事,原来他们结婚已经五年了啊。
“嗯”将耳边掉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陈玉放下手中已经凉了的杯子,站起来拎起身旁的包,走到鞋柜边上,换上自己的运动鞋,拿起换下的拖鞋,脚步停顿了下,打开了门。
“等下,你出差需要拿着拖鞋?”斐冉冷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陈丽那张平凡的面容,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陈丽反常的举动让他的内心变得焦躁不安起来,这偌大的房子里似乎也少了什么
陈丽无奈的苦笑了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直觉何其敏锐,她说了一个谎,现在就需要用几个谎,甚至上百个去圆:“这双拖鞋旧了,所以我顺带拿出去丢了,新的前两天就买了。”
“那我的新的呢?”斐冉理所当然的问陈丽,拖鞋这五年来他们换了不少,每次都是情侣拖鞋,既然陈丽的换了,那他应该也会有新的。
陈丽满脸歉意的冲着斐冉笑了笑:“抱歉啊,忘了买你的了,你自己去买一双吧。”说完,便不等斐冉回她,咯哒一声关上了门。
斐冉愕然,陈丽从来不会忘了他的,这怎么可能,突然他想起来了对方临走前说的礼物,冲回自己的房间,床边的柜子上只有一张纸。
心底涌起一股恐惧感,他忽然不想去看这张纸上的内容,然而那明显刺眼的四个大字还是印在了他的眼中——离婚协议。
她的礼物居然是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扔下手里的纸,跑到隔壁房间,打开门,却发现原来总是整洁温馨的房间,变得一干二净,所有的东西似乎从未存在过一般,陈丽所有存在过的痕迹被她自己抹去了,狠心的女人,扶着额头,斐冉终于露出了既无奈又苦涩的笑容,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所有从他踏进家门那一刻感受到的怪异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坐在出租车上,陈丽用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关机取出手机卡,掰断,丢到包里,掏出另外一张卡插上,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喂?”
“是我,还没醒吗?”陈丽带着得体的笑容,语气亲昵中带着关怀。
“嗯喝了点酒,我现在起来。”
“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慌乱的声音,陈丽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望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气。
她,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墨,还有斐冉,以及钱杰,他们四人是五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