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就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只是不断朝王良明招着手,叫他到自己这儿来。
待王良明上前一看,才发现,飞行员的手里,多了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长木棍。他心里有些疑惑,正打算要张嘴询问男人。不料,武藤却突然抡起了那根棍子,冲着他的脑门儿,直接就生生劈了下去。
王良明一下子呆住了,一时间,竟连躲避的本能都无法想起,神经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当然,日本兵不可能对被他称作‘小老弟’的人去做不好的事。棍子的一端停在了离王良明头顶大约半寸的地方,接着便扭转了方向,被男人横了过来,提到了王良明跟前。
“你”
极度的惊愕,让王良明基本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张大了嘴巴,愣愣地问着。武藤则颇为得意地扬起了嘴角,举起了木棍,又冲他比划了两下后,说道:“来,帮你哥先拿着。还没完呢。”
“这大早上的,你这···是要做什么?”王良明的内心是崩溃的,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同时暗想,这鬼子兵的脑回路,可真是越来越‘清新独特’了。
飞行员耸了耸肩膀,将两个拳头紧紧地握了握,使得两条胳膊上都凸起了一条条青筋。他笑了笑,说:“这三个月都没怎么动,整天都是闲着。如果再继续这样,我该变得跟你一样咯。”
就跟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样,武藤只穿了条短裤,赤膊着Jing壮的上身。但王良明发现,他的头上多了条系着的白布。那布的正中央是一个日本的红色旭日标志。太阳的两边,从左到右,貌似写了四个黑色的字:‘武运长久’。
王良明见男人背对着自己,竟然开始蹲起了个传统练武人的马步姿势,伸着两只肤色不太一样的胳膊,一板一眼地轮流向前做着冲拳,不由有点想乐,心中也有些好奇。毕竟,先前一直听闻日本人向来瞧不起中国人。然而眼前这位,竟还愿意练自己压根儿看不上的中国传统武术,练这些无用的···
花拳绣腿?
“小兄弟,帮我看看。我这么练,动作应该是对的吧?”
见飞行员居然还请教起自己来了,让王良明十分意外。他摇摇头,讲道:“我怎么知道对不对?这些都是封建流毒的糟粕,正人君子不屑为之。”话里话外,难掩轻蔑之情。
武藤瞅见他摆出了一副清高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他瞥了眼地上,正好,有一块挺厚的小石板躺在自己脚下的草丛里。于是,男人便弯腰将它拾了起来,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后,递给了王良明。
“拿好了,”飞行员挑了挑眉毛,跟王良明讲道:“哥给你演示下。看看你说的,那什么流毒?是不是真的没用。”
接过石头的那一刻,王良明感到胳膊向下一沉,开始有点酸痛。他暗自抱怨着,心想这玩意儿怎么还蛮重的,自己都快没有力气继续抬着了。
“你又打算做什么?”王良明没好气地看着武藤犹如朝阳一般灿烂的笑容,自觉实在是搞不懂他。
不过,日本兵也并没有让他等得太久。待男人端着他的胳膊把石块放正,再伸直了自己的右掌,对着石板儿一侧稍微平滑的面比划了几次,瞅准了位置后,就一记手刀,迅猛地劈了下去。
‘咔嚓。’
王良明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上的重量顷刻间减了下去。接着,碎成两半的石头就滑落到了地上。
武藤方才那一下动作太重太狠。强烈的下行冲力,把王良明的十根手指全都硌得有点儿难受。不过他又想,这石块那么硬,男人的皮rou直接生生打在上面,估计肯定很疼。或者说···都该不会受伤了吧?
想到这里,王良明连忙走上前,主动搬起了武藤的右手,仔细检查了一下。但情况并没有如他所预期的那般糟糕。男人的手掌外侧,只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灰。而粗糙厚实的皮rou上则连一点擦红的迹象都没有。
“还觉得没用吗?”日本兵笑了笑,轻轻掸掉了手上的灰,教育他道:“这个,就是武士道的一种体现。在你们这边,通常称作武术。尚武,是一种Jing神,也是一种品质。”
“所以说,”王良明一连听见了这么多个‘武’字,不由产生了联想,问:“这难道,也是你姓氏‘武藤’的由来?”
“或许吧。说不定,还真是这么回事呢。”飞行员恍然大悟般地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一把揽过王良明的肩膀,拍了拍,讲:“其实你说得也还挺有道理。等会儿也跟我一起学几招,练练,怎么样?”
“我?”
王良明讪讪地拿掉了他锢着自己的胳膊,略有些嫌弃地撇着嘴,问:“我为什么要练?这都是你们这些当兵的,才没事动不动,就整点这种···。现在要我也来做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本来是想说句‘破当兵的’,但幸亏猛地回忆起,上周自己如此形容完男人后,是如何被男人直接举过了头顶,又扔在了床上,被调戏得好一番尴尬,才总算刹住了口无遮拦的冲动。
飞行员一下就咧嘴乐了,叉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