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要花钱的。
戚光昱从小就有这样的感触,所以他从来不屑于做一个平凡而快乐的穷人。
纵情酒色,唯利是图,常常挎着香车美女而招摇过市。即使在他仍为私生子之时,他说话处世的态度也没有谦虚低调过,更何况如今当了一个雷厉风行的总裁。
他就是喜欢观赏所有人唯唯诺诺小心伺候的模样,无论是公司里还是生活上他的行事作风都是相当霸道的。
举一个最小的例子,即使手上拥有那么多不同渠道,戚光昱购买商品只爱逛会员制的高级专柜,享受最昂贵最顶级最Jing心的服务。店铺对待顾客的门槛越高,他就越满意。
有这样的消费习惯是因为自卑心作祟吗?还是因为落魄时,他受到的歧视太多,在购物过程中遇见太多不公平的差别对待?
都不是。
俄罗斯是全世界上政局稳定的主权国家里,吏治最腐败的地区之一。腐败的程度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戚光昱的生母薇拉(Вера)被戚父抛弃后在莫斯科Jing神病院接受治疗,也不知道大太太塞了主治医生多少钱,竟然在她哮喘发作时没人陪在身边,导致这个美丽多情的女人香消玉殒。可以说,几乎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花钱什么都买得到,甚至包括你仇人的性命。
想当年,戚父北上创业,花费六万元巨资买了一个非洲小国护照,并且通过中介与一个俄罗斯女人结婚,拿到长期居留证后入籍俄罗斯,以同样的方式,得到阿根廷、智利、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的八国护照。
这些Cao作都离不开“钱”这一个字。
谁能料到在国内是刑犯的戚父,花钱在外边转几个国籍就洗白了身份,回乡探亲市领导的红旗车队和小学生仪仗队夹路欢迎。一个小商贩,一个残疾人,一个凶杀犯,被流氓辱打勒索,犯了命案逃亡在外,有朝一日,居然能以侨商的身份荣归故里。靠着美国高级义肢的帮助,只要戴上手套,戚父那条被刀砍掉一截的右手,rou眼看上去也与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人越老,就越舍不得家乡。由于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戚父只好通过申请香港投资移民,持回乡证得到中国无限期的居留权。与念旧的老一辈相比,轮到戚光昱这代,更重视的往往是国家福利这一块。
戚光昱通过移民保加利亚拿到欧盟公民身份,同时他还持有德国和美国的长期居留卡,在海外置办了不少产业。在他的心目中,没有祖国,没有家庭,只有为了利益而构建的合作联盟。比起真爱,比起故乡,他更加相信法律,相信手枪。他甚至不相信一路庇护他长大的戚父。在美国念书时,戚父打电话来告诉他,是大太太做主送他出国,自己为他求情反而被羞辱时,令他最愤怒的是,“爸爸,你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她动手打你,而不是你动手打她?”
当戚父提出飞来美国给儿子庆生时,戚光昱当下只有这一个反应:“我不要。”
他不要一个照顾自己,永远不会缺席的父亲。
他想要一个战胜别人,永远不会失败的父亲。
换句话说,他期待着父亲不是弱者,而是胜利者。
可是戚父唯一能表达关爱的方式是——给钱。
你想要安全感吗?我给你找保镖,你要六个还是八个?我保证,个个都是国际武术比赛的冠军。
你想要谈恋爱吗?我给你找美女,你要白人还是黑人?我保证,个个都是参加选美比赛的佳丽。
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凭什么还对我不满意?
没有回国之前,戚父在戚光昱的心目中是一个“胜利者”——人人羡慕的“有钱人”——可是目睹了戚父在家中岌岌可危的地位,他才发现父亲是个软蛋,是个孬种,是个妻管严。在他的价值观里,没有给弱者留下的位置。戚父曾经偷偷给过受害者家属一百万,认为“我毕竟杀了他们儿子,应该多少给点补偿,否则会有报应的”。可是戚光昱则说:“爸爸,报应这个词,是傻逼们专门编造出来骗自己的,不应该存在于你的字典中。”
这句话也是戚光昱的内心写照,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因果报应。后来他被江诗丢进浴缸,透明的热水让伤痕累累的他从嗓子里痛苦地发出呜呜声,四肢百骸无不叫嚣着痛苦和折磨,即使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也只存在算计。
算计着怎么样报复。
抽屉里放有黑色警报器,需要指纹才能解锁。
现在他的两只手已经被江诗松开捆绑,洗手池就离浴缸几步路远,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贱狗,你在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江诗脱下了他从戚光昱身上剥来的银灰色丝绸睡袍,浑身赤裸地躺进水缸里,他这一副亚洲少年的躯体拥有一层薄薄的腱子rou,虽然不像欧美人种的完美肌rou,跟戚光昱这样的成年男性相比细瘦了点,但是却肌理分明,线条柔畅,浑身充满了力量感。
“主人。”
在黑发男人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某种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