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满是昂贵的仪器，都是用来监测和维持谢坤泽的生命体征的。一眼扫过去，不少数字在一个危险的范围内，让机器闪烁着警报的红光。
顾随看起来已经平静了下来：“不是要试验我的信息素有没有用吗，要怎么做？”
立刻有护士端着工具走上前，征得他的同意后娴熟地给他消毒、抽血。抽得不多，也就是在地球上验个肝功能的血量。这一点血被加到一个特殊的仪器里面，几分钟之后连着谢坤泽心脏大血管的输ye管里就多了几毫升刚刚分离出来的信息素。
效果显着得惊人。十分钟之内，血压就恢复到正常值的下界附近，虽然仍然偏低，但比之前好了太多。其他数值也莫不如此，之前不停闪烁的警报红灯纷纷熄灭了。
“果然如此。”医生低声道，做好记录以后转向顾随，“殿下，之前我们用了超过两百毫升的雄虫信息素，还没有您两毫升信息素的百分之一有效。据此完全可以认定，谢院士已经被您标记了。如果过后谢院士病情又反复，还需要您的协助。其他几名实验员脱离危险所使用的雄虫信息素的量都在100到200毫升，光靠抽血来提供信息素可能会对您的身体造成很大负担。”
说完这些他就闭口不言，到一边去履行医生的职责、调整仪器了。
顾随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黎朝曦。
黎朝曦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落在他身上，却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移开。顾随喉咙有点发干，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开口：“朝曦，我一直视他为老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师生之外的肢体接触，标记完全是意外，我甚至还不清楚标记是怎么完成的。”
“我相信你。”
黎朝曦声音很轻，重新把目光放到顾随的身上。顾随因为他的目光而感到了一丝茫然。怎么可能不怀疑呢，他也在绞尽脑汁要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黎朝曦只因为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说相信他。他看着黎朝曦的眼睛，里面的确有难过和失落，但是更多的是专注和信任。他信任他那听起来就像是鬼话的解释。
身体抢先思维一步，他握住了黎朝曦的手。
指下的皮肤有点凉，他下意识开口：“我——”
猝然响起的仪器警报声伴着闪烁的红光打断了将要出口的话。
顾随叹了口气，在他嘴唇上轻轻触碰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医生说：“抽血吧。”
医生看他语气平静而态度坚决，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叫护士过来抽血。黎朝曦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慢慢说：“一百毫升信息素，起码也要六百毫升的血，我宁愿你和他上床。”
顾随笑了笑：“我宁愿多损失点血。”?
二次觉醒和祁朔上床，被迫前来帝国联姻，和大量失血后出现发情样反应的黎朝曦上床，又因为祁朔的怀孕而不得不和他上床。
他受够了用上床解决问题，更何况对方是他从心底里认可的老师。
他直接把自由的那只胳膊伸到护士面前：“抽血。”
黎朝曦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却没有再出言阻止。
第一次抽了三百毫升，提取的信息素量肯定不够，医生却坚持先抽这么点，后续观察谢坤泽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抽，抽多少。顾随知道他们是要照顾他这只雄虫的身体状况，就算为了信息素也要可持续发展，所以也没提出什么异议，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医生“多休息”的建议：“那我先睡一觉。”
他抬腿往病房里的陪床走去，黎朝曦却拉住了他：“这里休息不好，回家睡。”
“万一一会儿还要我的信息素，在这里医生找我方便。”顾随解释道。黎朝曦没有轻易松开手，低低说：“赶过来也很快，顾随，对你自己好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