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革到老子头上】(三)
2022年2月22日
范乔琪的病情明显好转。
席晓磊先起床,到小区外头的餐饮店买了鲜nai、茶叶蛋和rou包子。等他回来,她已经洗漱完毕, 穿了丝质无袖上衣,低圆领,适度展示她的ru沟,头发束成松散的马尾。心情不错,哼着什么歌曲。
他们坐在四方形小餐桌边,太阳光照进来,她背光,两颗小耳环闪闪发亮。她的胃口极好,几口吃掉茶叶蛋和包子。她说,真是好日子呀,被未来上市公司的CEO伺候,我说,晓磊,你干脆住下吧。
他说,一句话,只要你付得起CEO的工钱。
她说,开玩笑啦。我要赶你走。病一场,耽误了好多事情,我得补上。你在这儿,多少算客人,我不陪行吗?
他说,好多事情?
她说,一点不假。我是小人物,样样事情都不是离不开的角色,大学呀,酒吧呀,博客呀,不小心就被人忘掉。
他说,谦虚是你的美德。你这么优秀,多少男人见了hold不住。
她捋捋头发,拍拍脸蛋,说,还优秀?邋遢得像疯女人。我呢,想做的第一件事,是美甲,让自己赶快亮起来。
她展开两只手背,给他看。她细长的指甲要么暗淡,要么脱油,不太雅观。她问,要不要一起去?
他哼一声,说,女人堆,我跑去干啥?
她笑起来,说,你out了,美容美甲的数量稳步上升。好了,不为难你了。
想想清晨上厕所,他自己严重丢人,他确实不方便再呆下去。范乔琪笑称“赶你走”,正好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说,你真的没问题?
她答,没问题,安全入港。
你再给老妈报个平安吧。
他拨通手机,启动免提,老妈接了,自然高兴,把手机转给老爸。老爸不亏是做学问的人,不问寒问暖,直接就跟她探讨哪篇文章的结尾。席晓磊直翻白眼。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他家就有两只叫不出名儿的珍稀鸟。
老爸回归人性,问了一句接地气的话,你那房子该换了吧?点不好得很。卖了卖了,钱不够,我帮你补上。
范乔琪说,等我全好了,等我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吧。
收起手机,席晓磊说,咱家老爸牛。
范乔琪附和道,牛爸爸。
他们吃好,她拉着他走到书房窗边。对面围墙之内,是一所市重点小学分部,教学楼前的大Cao场上,学生们正在上体育课,高音喇叭发指令,身着校服的孩子们像排练集体Cao,一个个阵型四方滚动,搅得生气盎然。
他说,老爸说得对,你该换房子。搞学问的人,你一贯睡得晚,不嫌吵吗?
她说,开始很不习惯。大喇叭太响,校长每天训话,乡音重,听不懂,只想笑。慢慢习惯了,跟随他们的作息时间,一天可以多做很多事。
他们挨得很近,从她头的发,他能闻到洗发ye的香味。他想搂住她的肩膀,亲吻她的头发。他不敢造次。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他们两手相握,静默了好一会儿。
她松开手,推开窗户,说,打开窗,静静地观察生龙活虎的儿童,我觉得,有孩子挺好,有自己的孩子挺好。
他问,跟谁,目标定了吗?
她抬头看他。盯视的时间似乎特别长。他内心不稳。他觉得,他问了一个过于敏感的问题。
她说,没有定。不过,我没有放弃。说不定,那位在明天或者后天出现。
他说,你总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从小学生想到养自己的娃。
她问,你没想过?
想什么?
为祖国培育第二代?
没。没想。我自己的事搞定再说。
她转过身,说,你帮我一个忙吧。我想泡脚。
她有个带滚轮的高筒泡脚桶,放在阳台上。他小心地推到客厅,按她的指点,添加热水,混入生姜和艾叶,设定好温度。她脱下袜子,脚插进去,直呼“美死了,美死了。”
他到厨房,把早餐的残留部分清扫干净,一边跟她闲聊。
她提议,白天他出去溜达,关照一下这座城市新冒出来的几个打卡景点,晚上回来,一起吃晚饭,她请客,然后去她做小股东的酒吧,观看一场实验性小话剧。如果她的病情持续改善,他明天可以“滚出”该市。
他不喜欢“滚出”的说法,追问为什么。
她说,你不情愿嘛。不是你姐病危,怎么请得动你?
他说,你开玩笑吧?
她说,当然是开玩笑。我每天都想你。
想我什么?
好的、坏的都有。想听吗?
赶紧来一段。
算了,快滚吧。晚上见。
她抽出脚,他用干毛巾为她擦干。她的脚趾白皙细长,脚趾从上到下依序排列,脚背上一条条青色血管隐约可见。他赞叹说,你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