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客车的营地,正中间有几家背对着湖水营业的饭店,莫若拙进了一家看上去干净点的店。
罗晹坐在他对面,问他,是不是不信这些传说。
“不是。我怕你卡在洞里。”莫若拙实话实说,别过目光,粉白的指尖点了点菜单上,“我要这个。”
一共花了罗晹八十块,莫若拙吃到了自己十七年来,最难吃的牛rou面,还小小一碗。
他不介意,但罗晹从小锦衣玉食,尝了一口就停下筷子。在莫若拙吃面的时候,罗晹就坐在对面,看手机、喝水,然后在光线昏暗的店里看鼓着脸颊吹气、小口吃面的莫若拙。
装着热水的杯口生出水汽,让莫若拙一动一动的脸颊看上去软腻。
吃过面擦了嘴角,莫若拙又乖乖喝半杯温水,嘴唇变得更加软红。罗晹捏着他的下巴往上面擦了润唇膏。
看到后面准备出来收拾桌子的男孩吓得缩回了头,莫若拙忙拉着罗晹急走出去。
罗晹若有若无地迁就他,然后停在屋檐窄窄的荫翳里,摆弄娃娃一样,挤了ru和防晒霜在手上,用食指在莫若拙软嫩的脸上抹开。
莫若拙的脸像一种白色的鲜花,在低温的环境,就会生出有一圈粉色的边。
要是晒出了团团的高原红,大概也会很可爱,不过那样也很可惜。罗晹按照步骤保护着他细嫩的皮肤,又在抹防晒霜的过程,像某种奇特的、慢性的迷魂药,从指端渗入了身体,莫若拙羞赧、询问的视线,都让罗晹兴奋。
在随时都有游客、藏农经过的门口,罗晹抬起他的脸,莫若拙长长的眼睫毛对着就罗晹的鼻子,两片嘴唇亲吻他,尝到滑腻的润唇膏,还有瑟缩的舌头。
在高原上进行这种深入、缠绕的亲吻,莫若拙肺活量有限,感觉在被吸血鬼痛饮,自己被罗晹杀死了一次。
罗晹松手后,莫若拙合上shi红的嘴唇,看看他,又低下头。
他不喜欢和罗晹对视,那样会让人觉得头顶天光落下来应该是分层的,不然罗晹的目光每次都刚好穿过没有光透过的那道黑暗。
这样站了一会,罗晹问莫莫还有没有想待的地方。
他拿手机给莫若拙看导游发来的消息,又快变天了,回拉萨市就要五个小时,要是下雨下雪,路上会有危险。两个小时的旅行提前结束。
这里对莫若拙来说就是好看一点的湖泊,仔细想也找不到值得回忆的地方,所以要走的时候不留念,罗晹问他,他便摇头。
罗晹找话题的本领很烂,耐心更糟糕,找不到话题,便握着莫若拙的手,又在湖边走了一会,看莫若拙把细白的手指浸入冰凉的湖水,对着远处的湖和山微笑,最后请人帮忙拍了一张合照。
离开前莫若拙回头看,罗晹也顺着他的视线回望,他们刚才看到通彻明净的地方渐渐有了雾气,稀疏的日光从白云后透成一道一道,人影湖光都隐隐绰绰。
罗晹觉得这样流程完整的旅行应该有让莫若拙稍微开心了一点。
“BB你要唔要”
下午六点吉普车刚好停在酒店门口。
莫若拙回到房间,就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罗晹,就像在生气。
罗晹捏过他有气无力的脸,看了看,出门带回四个人。
有酒店经理和服务生,还有一个医生。
酒店很重视出现高反的客人,和第一天一样,这些人在房间四角检查卫生和供氧,还有莫若拙的健康状况。
今天一切都正常,莫若拙也只需要休息一会。
收拾设备的医生最后一个离开,问起他们是不是刚高考结束。
莫若拙一开始没回答,普通话标准的医生笑眯眯说起,他的孩子和他们一样,但是怕高反,最后去了别的城市。
“你们来这边,家长是不是很担心?”
面对追问,莫若拙视线下意识去找罗晹。
罗晹坐在旁边填充得很厚的红色绒布沙发上,低头用shi巾擦着一把刀柄嵌着绿松石的水果刀,右耳耳骨上下两个小银圈有着和刀锋一样的冷光。
莫若拙顿顿,摇头说不担心。
医生接着说,还是男孩子胆子大,身体又好,哪里都敢跑。
莫若拙讪讪。
医生离开后,罗晹放下在右手旋转着把玩的刀,站起身去锁上门。
回来,莫若拙像孵着小鸡一样,抱着一件他的外套睡下,被叫起来后,没Jing打采地吃了些切好的水果。Jing神了些,莫若拙去了浴室。
罗晹在外敲敲门,说自己出去吸烟。
莫若拙洗了澡出来,房间里每一盏灯都亮着,藏式地毯又厚又晦涩。而罗晹还没回来,安静的房间里能隐隐听见楼上抽水马桶的冲水声。
莫若拙在床边坐下,看外面很遥远的布宫,发了一会呆。
在他拾取今天的记忆时,想起了导游的善意和医生的打听。
许久没有这样和陌生人对话,就是面对回忆,莫若拙也失去了自己的触角,局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