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人多，弄到下午竟然已经弄了一大半，相比之下，昨天裴慎三人做的显得微不足道。
日落前，大家便各回各家，裴慎守了会儿便回去了，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他心里大致有了个数，这东西，八成是江无Yin送的。
裴慎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回房。
给江无Yin备的贴贴暖还放在桌上，裴慎盯着这些贴贴暖，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忘了什么了。
昨天……他没有给江无Yin敷腿。
裴慎:……完了。
……
快要天黑，江无Yin执笔写字，他低头琢磨着，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
裴慎推门而入，他抱了一堆贴贴暖，江无Yin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来，将桌上东西不动声色地翻了个面。
裴慎当做没看到，直入正题:“今天那些东西，是你送的吗？”
裴慎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什么事情都不喜欢磨磨唧唧，有啥就说啥。
江无Yin似乎没料到他这么直接，垂下眼睫:“嗯。”
裴慎放下贴贴暖，轻声道:“谢谢。”
江无Yin看了他一眼，少年低头打开贴贴暖，神色认真，他又道:“昨天忘记给你敷腿了，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不大，却很真诚。
他突然道歉，弄得江无Yin有些措不及防。江无Yin自小到大，宫中人也时常忽视他，江无Yin记得自己有次同其他兄弟去玩蹴鞠，他在边上看了许久，都没有人邀请他上前。
他踌躇半天上前，他们也只是说，忘记江无Yin了。
没有人因为忽视他说过一句对不起。
江无Yin望着裴慎，眼神自己都未察觉地柔和下来。
眼前这个人，从来都和别人不一样。
裴慎神色很真诚，他俯身下来给江无Yin敷腿:“以后都不会再忘了。”
以后都不会再忘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江无Yin觉得自己心里某处软了下，他甚至有了个荒唐的想法——竟然觉得自己今天花的钱很值。
江无Yin低头注视着裴慎，裴慎给江无Yin敷腿的手微顿:“怎……怎么了？”
江无Yin转移视线:“没什么。”
裴慎低头继续给他敷腿，江无Yin望着少年的发顶，那根呆毛随着他的动作微晃。
江无Yin莫名觉得心情很好。
两人沉默着，江无Yin突然轻声咳嗽起来，裴慎抬头，忽然想起最近入冬，江无Yin夜里容易凉。
裴慎思绪飘散，兴许是今日受了江无Yin的“贿赂”，他看向江无Yin，问道:“你这几日夜里着凉了？”
江无Yin否认:“没有。”
裴慎觉得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好在以前爷爷教过他把脉，他将江无Yin手拿过来一看，发现江无Yin寒气有些重。
应该是最近夜里着凉了。
江无Yin还真是嘴硬。
今年的冬天不同以往，今日冬日又冷又长，就算在屋里也能感受到从窗外溜进来的寒气。
裴慎没再说话，认真地给江无Yin的腿敷了贴贴暖，这样江无Yin的腿便不会受寒，敷好后，他起身来收拾东西:“这几日夜里凉，你注意保暖。”
江无Yin:“嗯。”
他收拾好便跟江无Yin告别离开，走到走廊外，隐隐听见从江无Yin房里传来的咳嗽声。
这声音一听便是忍了很久的，恐怕江无Yin方才在房里便想咳嗽，只是等裴慎离开了才肯咳出来罢了。
裴慎聪明，不会听不出来，他步子一顿，咬咬牙，又倒回房里。
江无Yin看向突然折回来的裴慎，他踏进来半天都没有动静，像是冻住了般。
裴慎犹豫半天，终于挤出几个字:“我待会给你熬药，这几日太冷，今夜我留下来。”
江无Yin微愣，等反应过来时裴慎已经没了人影。
……
裴慎给江无Yin熬了药，江无Yin喝下后，抬眸看向裴慎，裴慎有些不自在，从说完刚才那句话便没怎么正眼瞧过江无Yin。
江无Yin下意识垂眸:“如果你不想留下来便走吧。”
“我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如果不喜欢，可以不做。”
裴慎微愣。
他其实内心也没这么抗拒，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不好意思。
不知怎么了。
江无Yin垂着长睫，裴慎半天才道:“也不是不喜欢。”
话刚说出口，裴慎就有点后悔了，他在说什么啊啊啊。
江无Yin抬睫看他。
裴慎轻咳声转移话题:“这几日这么冷，先把这几日熬过再看吧。”
他又继续给自己找台阶下:“更何况想要恢复腿，身子也得照顾好。”
江无Yin没有说话。
夜幕拉下，江无Yin睡得早，早早便上床睡了，裴慎在旁犹豫半天，今天怎么还不变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