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虚,也可能是上次林春棠给他留的疤令他难以忘记,他下意识地抓起手边的抱枕。
“也是,估计你也是什么都拿不着,银行卡和存折都已经换地方了。”林春棠关上主卧的门,“不可能第二次也被你找见。”
“说什么呢你,混小子!真是越上学越出息啊,跟你爸怎么说话的?”
“我等我妈回来再走。”
林春棠转身进了卧室,刚要关门,林杰从外面死死拉住门,一说话露出一口黄牙:“是不是放在你屋里?”
“不知道,等我妈回来你自己问她。”
两人各自手上用力,僵持半晌,谁也不肯松手。
不知道是谁用大了力气,整个把手从门上脱落下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林春棠踉跄一下,林杰一把推开他,开始翻找他的书桌和柜子,嘴里念叨着:“等你妈回来什么就都来不及了,女人什么也不懂,就会坏事!”
林春棠拦腰抱住林杰,把他往后扯,桌面上的书稀里哗啦掉了一地,被两双拖鞋踩来踩去。
他到底还是年轻,更是比三年前长了力气,稍微往后一用力,把林杰摔在床上。
哗啦——
台灯也被摔碎了。
林春棠牵制住林杰的双手,林杰还试图说服他:“儿子,爸爸公司出了点事,我就拿点钱去周转一下,真的,爸爸还会挣回来的。”
林春棠不愿意多听他废话,面无表情道:“等我妈回来,你自己跟她说。”
“爸爸真的有急用,你就先给我,回头我再跟你妈说。”
“她马上回来了,你等不了这两分钟吗!再说,你那破公司里面有10个员工吗?一年能赚多少钱?你还要它干什么,直接倒闭了算了。”
“小兔崽子你懂个屁!我出去赚钱还不是为了养家,为了养你!”林杰挣扎着,脸憋得通红,“松手!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林杰的指甲大概有段时间没剪了,在挣扎的过程中在林春棠瓷白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道红印。
“我三年前就跟你说过了,不许再拿家里的钱去填你脑子里的坑。你什么水平啊,还真拿自己当老板了?干几年了你见着回头钱了吗?”
林春棠攥紧拳头,朝林杰那张丑恶的嘴脸一拳砸下去。
“你还要拿家里的钱?你有脸拿钱吗?你还知道你有老婆儿子吗?”
此刻林杰的鼻腔已经开始流血,狰狞的五官拧在一起,他死死钳住林春棠的胳膊,挡住了还没落下的第二拳。
林春棠手里不自觉加重了些力气,纤瘦的手臂上本来不明显的肌rou全都显现出来,可是制服一个愤怒的成年人还是费力,他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胳膊止不住地颤抖。
林杰也没收着,发狠地咬着牙,像是要把他的胳膊掰断似的。
林春棠朝他喊:“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报警有什么用!?我他妈是你老子!有你这样的儿子吗?”林杰费劲全身力气把林春棠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呸!你还要报警抓你亲爹,学校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林春棠摔进书堆里,手掌不可避免地被台灯的碎片划破,他顾不上这些,因为他房间里确实有两张银行卡——赵楠给他的生活费,和他自己的压岁钱。
疼痛彻底激起了他的愤怒,林春棠把林杰撞倒在地上。
他没有什么打架经验,仅有的两次还都是和自己亲爹。
他胡乱地挥舞着拳头,林杰也不是什么地痞流氓,两个人凭着本能扭打在一起,从卧室滚到客厅,打翻了茶几上的那杯水,玻璃碎片挂着血丝,不知道是谁的血。
赵楠进屋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她尖叫着分开两个人,可林杰像是疯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伸手拉赵楠,去抢她的包。
林春棠一脚把林杰揣进沙发里,扑上去又要打。
不知道赵楠什么时候给他舅舅打了电话, 最后还是舅舅把他从沙发上拦了下来。
房间里一片狼藉,从卧室到客厅,散落的书本,玻璃碎片,浸shi的shi巾……林春棠被拦住以后颓然坐在沙发上,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舅舅来了,他就不怕妈妈会挨打了。
他们去厨房坐着聊,林杰还在表述自己的远大理想,明明没有理,却说得义正言辞,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手掌上的小小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林春棠把脸埋在掌心里,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大,吵得他头痛。
三年前的场景比眼前这些还要壮观。
那时他上初三,刚刚过了清明,城市里下了第一场春雨。
他放学回家,就看见了那满地的狼藉,而现在废墟中间的,是他的父母。
林杰还和赵楠撕扯,好像在抢她手里的东西,林春棠二话不说扔下书包就扑了上去,把林杰按在地上。
他们在满地的碎片中打滚,可幸运的是林春棠全身上下没有被划破一点,倒是林杰被划破了鬓角,鲜血汩汩地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