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罗斯威尔,这位是居伊。不用紧张,我们是想问你关于瑞希·居伊的事儿。”
“瑞希·居伊?”亚当明显松了口气,眉毛都舒展了不少。
“是的,你值班那天,他定下了赫尔墨斯。”
亚当想了一会儿:“我也不太记得了,他长得挺秀气,有一头红发,又瘦又高。”
“你见过画眉旅馆的老板吗?”伯努瓦问。
“老板……”亚当挠了挠头:“没有,他一般有什么事就直接告诉经理。但据说经理也没见过他。”
这时他身后的小女孩探出头:“画眉旅馆的老板?我好像听说过。”
亚当赶紧出声:“她开玩笑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听说过他呢?”然后转头低声对女孩说:“别乱出风头。”
伯努瓦没觉得小女孩在开玩笑,他微微弯下腰,平视着她的眼睛,问她叫什么名字。
一靠近,女孩看着眼前那双微笑着的眼睛,脸瞬间红得像是地里熟透了的西红柿,说话声音都轻了很多:“我叫艾米丽。”
尼贝尔眯着眼睛去看小女孩,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你好,艾米丽。”伯努瓦笑了起来:“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艾米丽歪了歪头,摸了摸自己的辫子:“不是她吗?”
“你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女人呢。”
“你在哪儿听说的?”伯努瓦赶紧问。
“我以前有个朋友,每次去见他,其他姐姐们都说她是去找那个娘们了。”
“每次去见他?”
“对呀。我也是偶然发现她每次出去都是去找那个旅馆老板的。”小女孩看了眼两人:“不过不是我故意的,是我那次打扫卫生,她的日记正好落在桌子上,而且还没有合上……”
“那个人长什么样?”尼贝尔也走了过来。
“黑头发,棕色眼睛,人挺瘦。”艾米丽挠了挠脸蛋:“我画给你们看吧,我画画可好了。”
她走过去,指着墙上那幅画:“这就是我画的。”
伯努瓦站起来,手扶着腰。因为刚刚一直弯着腰,他头有点儿发晕。尼贝尔见状赶紧扶住他,带他坐回椅子上:“我就说你之前生病没完全好,现在好像比之前虚弱了点。”
“可能是早上吃少了。”伯努瓦叹了口气,看着艾米丽跑上楼去拿纸笔。
“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尼贝尔问亚当。
亚当叹了口气:“她是我前天晚上捡到的。”
“捡到?”
“是的,就在车站,她躺在那儿的长椅上。这个天气,晚上挺冷的,她穿的也单薄,就那么直挺挺躺在那,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死了。过去一看才发现她睁着眼睛,看到我就喊疼。她说她叫艾米丽。我问她从哪儿来的,她也不说。”亚当又叹了口气:“多么冷的天啊,她就躺在那里,什么都不盖。”
“我倒是有点印象,但也不太确定。”尼贝尔低着眼:“我倒希望我记错了。”
艾米丽蹬蹬蹬地下了楼,把纸压在桌子上,三位大人停住了嘴,都低头看着。
画上的女人逐渐成型,黑色的头发被细细的发缝分成两半,像是乌云一样盖住耳朵尖。她秀眉微蹙,鼻尖小巧,一张嘴似张非张。
“这是……”伯努瓦瞪大了眼睛。
“米尔夫人。”尼贝尔揉了揉山根。他感到心脏似乎被一只大象踩住了,万分沉重。他虽然大概能猜到米尔夫人为何落入风尘,但是还是感到负罪感像他袭来。
他确实算是情场高手,但是与女人向来好聚好散,也从不吝啬金钱,往往分开就会给大笔的补偿费。但是米尔夫人没从他这儿要过钱。
这到底算不算他的错,他不知道,但是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抓着他的喉咙。
“这不是夏洛特吗?”汤姆凑过来,也盯着桌上的画。
“夏洛特?”伯努瓦低下头,看着汤姆。
“今年冬天,我爸妈在林子那捡到她。她说她叫夏洛特·林顿。”
“夏洛特·林顿?”伯努瓦轻笑了声:有意思的名字,但听起来像假的。”
“你仔细说说。”尼贝尔语气有点生硬:“说说她,夏洛特·林顿。”
汤姆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遍,中间花了很大篇幅渲染她的美丽温柔,还扯起身上的校服给两人展示夏洛特的手工。
听到夏洛特流产的事儿,尼贝尔脸色霎时白了,白得艾米丽都出声问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尼贝尔勉强笑笑。
“真的吗,你现在脸色差得像僵尸。”艾米丽皱了皱鼻子。
伯努瓦起身,从怀里掏出一笔钱,留在亚当桌上:“今天谢谢你们,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他就拉着尼贝尔出去了。汤姆发现两人脸色很差,一个是病态的苍白,一个是暗藏怒气的铁青。于是他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