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先生,这需要保密。”
“就算卖这东西的人是个小偷?”伯努瓦忍不住插嘴。
“这……先生,您得有证据证明那人是小偷才行。”
“那个花瓶是当初我父亲找工匠定做的,很多人都知道。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没必要扯谎。”
“对不起,罗斯威尔先生,这是行业规定。今天我告诉您了,那么以后我生意也难做了。”
“那我给你钱呢?”伯努瓦走近柜台,压低声音:“你要多少有多少。”
“居伊先生,您就算把这块地都买下来,我也不能告诉您。”
“好了。”尼贝尔拉住伯努瓦的手,摇了摇:“走吧。”
“可是……”
“那您认识一个叫巴西勒的男人吗?红头发,瘦高,比我高一点儿。”尼贝尔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怀表,递给里面的人。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隐私。”老板顿了下,把金表塞进口袋,左右张望了下,小声说:“你说的人我见过,但他并不叫巴西勒。”
“那他叫什么?”伯努瓦问。
老板摇了摇头,把嘴抿的像个蚌壳。
“没事儿,走吧。”尼贝尔向老板点头示意了下,拉着伯努瓦离开了典当行。
当时两人到了罗斯威尔庄园,发现庄园里荒凉一片,似乎好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尼贝尔没带钥匙,摇了半天门,才从房里走出一个用人。
那人曾经是庄园的马夫,年纪挺大的了。他的年纪本该退休,但他一是对老罗斯威尔怀着感恩之心,二是舍不得那些马儿,于是尼贝尔就把他留在了庄园里。
他以前是个Jing神抖擞的老头,白发修剪得整整齐齐,眉毛又粗又长,嘴巴埋在络腮胡里,总是笑眯眯的,不照顾马的时候就背着手在花园里散步,给园丁搭把手。但今天他佝偻着背,脸上像是刚落雨的土地,被淋出好些斑点。
“罗伯特?”尼贝尔扶着门,直到老人凑过来把门打开了,才勉强靠着那头白发和茂密的络腮胡辨认出来对方。
“老爷,”罗伯特把门拉开,扶着门柱说:“您总算回来了。”
“您别急,老爷子。”伯努瓦扶着罗伯特:“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三人走进大厅,里面弥漫着一股久未通气的霉味儿。罗伯特颤颤巍巍地拿来一条毛巾拍了拍沙发,才让两人坐下。
“罗伯特,你的腿是怎么了?”尼贝尔按着罗伯特,示意他也坐下。
“可能是这个冬天冻到了。”罗伯特揉了揉膝盖:“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一会儿找个毯子裹裹腿——怎么不生火?”
“您不在,这儿也只有我一个人,生火的话太浪费了。”
“其他人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走之后,一开始大家只当你去修养了,都做着手头的事。我还像以前一样养养马匹,弄弄花草。巴西勒说您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因为那次是他陪您去参加居伊先生的生日会,只有他最后见到了您,我们就都相信了他。”
“我并没有交代他替我管家。”尼贝尔皱了皱眉。
“当时我们都相信了他,后来才发现不是那回事。”罗伯特长叹了口气,眯着眼睛:“他一回来,一开始是和安妮一起管家,但很快他找了个借口,说安妮年纪大了,干活不利索了,让她好好休息,改去厨房干活。”
伯努瓦见罗伯特一边说话一边揉腿,站了起来去火炉那边查看,却发现柴火都chao了。
“再之后,”罗伯特接着说:“他去找罗宾逊夫人,说你吩咐由他来接管生意。罗宾逊太太跳起来骂他居心叵测,我们才知道您在舞会开始后就没见到过他。”
“我听说罗宾逊太太病了。”
“是啊。我们都发现巴西勒是个狼心狗肺的骗子之后,就把他赶出去了。但没几天,罗宾逊太太就病倒了,头痛得厉害,后来她说是闭门修养,其实——”罗伯特气得胡子都在微微发抖:“其实已经昏迷不醒了!一天她约莫只能醒几个时辰,还吩咐说必须要巴西勒来替她处理生意上的事。”
“那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不知道巴西勒把她安置在哪了。”
“那那些下人呢?”
“巴西勒管家很严格,还让下人用对待您的方式对待他,有的人受不了就走了。后来他抓到安妮偷东西,还从她那儿翻出一张宾利典当行的收据,正是典当了那个花瓶。人赃俱获,安妮被他赶了出去。”罗伯特佝偻着,像是一只虾:“我相信安妮不可能做那种事,但是当时她有个弟弟生了重病,正需要钱,可能是走投无路了……”
“那她现在去哪了?”尼贝尔身体前倾,着急地问。伯努瓦拍拍他的手背。
“我们也不知道。”
“她在亨氏那儿干活,我今天看到她了,但我问她,她什么都不愿意说。”
“那个擦柜台的女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