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闻同志冷哼一声:“当你爹傻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哪有那闲工夫在门口等你两个多小时。”
“那我车钥匙呢?”闻夏松了口气,要是闻山海现在还在门口,他可没法飞过去给他开门。
“给你塞门口地垫儿底下了,你赶紧出来拿吧,鼓起来怪显眼的,别到到时候被别人拿走了。”
挂了电话闻夏一看时间,居然快到中午了。可能是昨晚睡前给闻大鸽加了餐,这小家伙居然没有叫他起床放饭。
而靠在床头柜旁边的小机器人小五,他只设置了工作日的闹钟。
开门前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风起——明明昨晚上林风起告白的时候,他还那么牛逼轰轰的,想着等林风起第二天酒醒了要怎么拿录音狠狠地逗他一番。谁曾想到最后小丑变成了他自己。
他还是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儿。
闻夏给自己壮了壮胆,打开房门——
阿哞摇着尾巴奔过来找他撒娇,但是除此之外家里安静得要命。林风起不在房间、不在浴室、不在厨房,更不在客厅。
家里就他一个人。
林风起这厮,不会因为醒来后没有断片,记忆太过羞耻而干脆跑出去躲着他吧?
这闻夏就不能忍了。
他当即转身回房拿起手机给林风起打电话。
电话那头十多秒后才接起,接起后双方都没有立刻说话,沉默了大概五秒,闻夏开门见山:“你人呢?”
“在疗养院。”林风起的语气听上去毫无异常。
闻夏摸着闻大鸽的脑袋,“哦”了声,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感到失落。
“……午饭在桌子上,应该凉了,你热一热再吃,”林风起忽然说,“饭在电饭锅保温,应该还是热的。我做了个鸡蛋蒸rou饼,也在里面,你拿的时候小心别烫着手。”
男人嗓音很低,似乎有一些不自然,说着说着会卡顿一下,一串话显得磕磕巴巴的。
闻夏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电话就挂断了。
——所以这是,记得吧?
直白而又笨拙的关心。
似乎是头一回。
那么问题又来了,林风起记得多少?全部?还是印象比较深的片段?
闻夏很想知道,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当面问他。
饭桌上的菜已经凉了,他稍微加热了会儿,掀开电饭锅,扑鼻而来一阵蛋与rou的香味,还带点儿葱香,一碗鸡蛋蒸rou饼还是热乎的。碗壁有点儿烫,他用夹碗器夹出来,底下的饭也还是热乎的。
饭菜都没用动过的痕迹,是专门给他做的。
闻夏坐下边吃边在想,林风起这算不算已经在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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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月,闻夏又回到了自己住处。这房子是他租的,大学毕业回来一直住到现在,房东不在国内,这房子租给他好几年,基本上只在每次收租的时候问问情况,其它时候一概不过问,养猫养狗也随便闻夏,就一个要求:沙发之类的物品挠坏了他自费更换。
这几年下来,还真换了两个沙发。
没办法,沙发一类的东西对小猫咪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哪怕家里猫抓板随处可见,闻大鸽还是对沙发情有独钟。倒是现在住在林风起那儿,可能有阿哞这个原住民守卫着家中一草一木,闻大鸽至今没能在沙发上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闻夏掀开地垫把车钥匙拿出来的时候在想,要不要干脆把这房子退了?现在家里经济情况有所好转,老闻同志当初被坑出来的窟窿填补得七七八八了,这些年他手里也攥了些积蓄,买套按揭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全款现房还有点困难,真要买不是不行,但买完他身上就没有可周转的资金了。
他还有个工作室得养活呢,小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主要现在他住在林风起那儿,短期内可能也不回来住了,这房子放在这儿还得花一笔租金和物业费,烧钱。
能省则省。
打定主意,闻夏进屋好好检查了一下,免得有什么地方损坏需要他赔偿。正好回来了,他顺便再带些衣服和闻大鸽的东西走。
这一收拾,最后打包的东西比预想中的多得多,他还把闻大鸽最爱的猫爬架给拆了,一并带走。一番折腾下来,离开时天近黄昏。
东西很多,他分了两趟往下拿,最后一趟回来的时候正撞上邻居回来。
邻居是一家三口,夫妻俩今天应该是带女儿出去玩儿了,回来时小姑娘一手攥着个卡通氢气球,一手拿着根大鸡腿啃,吃得满嘴流油,看见他眼睛一亮:“哥哥!”
闻夏在这儿住了好几年,和邻居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刚搬来的时候小姑娘才两岁,从小社交牛逼,不知道为什么特喜欢他。
小姑娘奔过来,叽叽喳喳的:“哥哥,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去哪里啦?”
闻夏放下东西,从口袋里搂了张干净纸巾蹲下给她擦了擦油乎乎的小脸,说:“哥哥去行走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