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江则是旁敲侧击问周效明能不能拒绝他妈妈。
不说结果如何,这一年终于过去了,公历的新年已经在上学时匆匆度过,农历的新年还在寒假当中,遥遥无期。街上一篇萧索,邻居的叔叔和阿姨们正和雇佣来的保洁员讨价还价,周效明每每向窗外望去,都能看到不同的楼层里不同的阿姨正同时擦玻璃,脏了一年的窗帘纷纷被扯下,洗干净,再挂回去。大扫除啊,周效明每年都会感慨一声,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周效明虽然爱干净,但没什么仪式感,他家的窗帘玻璃都在平时就打扫的干干净净,不需要临到年关才彻底的大扫除。
他坐得住,这家的常客却坐不住。
戚轩指挥着几位全副武装的阿姨,气势汹汹地敲开周效明的门,闯进他的家,然后麻利地把能看见的地方都打扫了个遍,不能看见的地方一点没动,应该是戚轩特意嘱托过。
周效明安静地和戚轩一起坐在餐厅的椅子上,Jing神时刻紧绷着,生怕她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直到这些人都向戚轩打招呼离开,周效明用来藏东西的床底暗舱一直没有被人看见。
他暗暗松了口气。
“你这几天都在家里干嘛呢?”戚轩问,周效明还没来得及回应他,戚轩却忍不住说起自己想说的话。
他本来就闲不住,好不容易见到了周效明,恨不得和他促膝长谈个一天一夜,当时就叨叨起了自己这几天的事,说他后来憋不住还是问过戚父,埋怨他为什么生下自己却扔在一边,据戚父说是因为他妈妈去世,受刺激太大,不知道应该如何与戚轩相处,所以暂时不去相处醉心工作了,他毕竟负担着一个公司和全体员工的饭碗,忙起来也是真忙,一直到周效明的出现,他才恍然发现孩子已经离自己这么远了。周效明仔细观察了戚轩的神色,他脸上有迟疑,有愤懑,有庆幸,也有怨恨,虽然他还没有原谅这缺失了十多年的父爱,但是心中一直压着的大山终于崩塌了。
是件好事,周效明琢磨着,伤口需要剖开才能愈合,异物扎在里面只能导致溃烂——更别说戚轩的父亲对戚轩的关心是真实的,这一点周效明只要打个照面就能看出来。
“那不错呀,”周效明总结道,“你们以后总算不用当着我的面用眼刀凌迟对方了。”
“Cao,你还委屈起来了,”戚轩笑道,擂了他一拳,问,“你这几天干什么呢?”
周效明回答:“看书。”
“别看书了,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容易放假,别总是闷在屋里了。”
周效明还是不太愿意,说:“什么地方?我不想去。”
“我以前和你说过,我爸公司的周年庆,说是请了一位大人物。今天彩排,卫海他们也跟着去了,难得聚在一起,他要请客吃火锅,正好我带你顺便路过蹭一顿。”
卫海?
周效明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他和戚轩不在一个学校,几个月没听过他的消息,突然被戚轩说起来,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看来戚轩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呢。他想,也对啊,现代科技都这么发达了,想保持联系当然太简单了,手机打开就能聊天,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很少打开手机,很少和人联络了。
“……也行。”周效明看看时间,说道。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他自己在家里也是吃外卖,入冬了,和戚轩的朋友去吃火锅也不错。
戚轩马上就要走,周效明穿好外套,看了看戚轩潇洒的呢子大衣,又看了看他冻得发红的脸颊,去衣柜里找来一条围巾,给戚轩戴上。
周效明总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刻细心,戚轩掐掐掌心,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羞,镇定道:“走吧。”
周效明就拉起他的手焐热,然后放回戚轩的大衣兜里。
戚轩整张脸几乎要埋进围巾里了,一双眼睛水漉漉的,鼻尖全是那股檀木洗衣ye的香味。他后来真的拜托张叔去找檀木味的洗衣ye,最终在国外的一家小众网店上看到了同款,加上海关税,价格贵到令人咋舌。戚轩买回来,把衣服挨个洗了遍,然后每天换着穿,把自己一直塞进周效明味道的怀抱里。
卫海选的是家网红点,他们到了之后,卫海是东家不提,两个初中生和戚轩的另一个朋友已经在点菜了。
“轩哥,怎么这么慢啊?”卫海笑眯眯地说,“我们都点好菜啦,没你点的份了。”
戚轩问周效明:“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效明摇头。
“那你随便点,反正我不常吃火锅,你看着办就行。”戚轩回头对卫海说。
“哟……”卫海的眼珠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转悠一下,没说什么,只向戚轩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
“周效明,对不对?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呢,你还记不记得我啊?”戚轩的另一个朋友也探过头来插话。
周效明想了想,说:“徐程?”
“对,对,”那个男孩子没再理周效明,也冲戚轩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时间挺长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