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无效,抗拒无用。
呼吸在冷空气下变成雾白色,舞会结束,学校里的热闹差不多到了尾声,晚上忒冷,沈淮书不乐意走回去,准备去学校门口打车,可惜这个时间段外面堵得一塌糊涂,这种时候,机车的轰鸣声在不远处传过来,宋易晟伸长了脖子去看,这才发现是源子领着一群学弟骑着车在车流中穿流而过。
“这种时候就应该骑车。”
沈淮书淡淡道:“冷。”
要骑车你就自个人回去,沈淮书抬步要走,被宋易晟从身后拉回来搂在怀里,低头在他颈项里蹭了蹭。
他忍不住发笑。
真跟狗似的。
源子停在他们跟前,头盔一掀,往车身上拍了拍,鼻子里哼哼两声。宋易晟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车,喉结上下滚了滚,“换车了?”
“那可不。”源子得意洋洋的,又往身后指了指,“准备带一群小孩儿去福川巷炸街,你怎么说?圣诞节不去飙一飙那不是很可惜?”
说是几个朋友待会儿都要去,甚至今晚的福川巷还有个快闪店,门口的DJ是全国都有名的。也难怪今晚特别堵车,多半是参加舞会过后全念着去凑热闹了。
那场比赛过后,宋易晟就不怎么骑车了,以前是为了玩,现在完全是为了代步。尤其是如今入了冬,沈淮书怕冷,他骑车的频率便是越来越低。
按照宋易晟以往的性格,这绝对是不可的事,他从来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去做的性子,从不会这么纠结。
只是今晚是圣诞节……沈淮书转念一想,只要是两个人好好在一起,哪天不是过节?没必要只在乎这一天,小孩既然想去玩,自己放他去就是了,他并不想当个不通情理的男朋友。
他握握宋易晟的手,正要说话,不料源子带来的小孩儿抢先道:“沈总,你也去吗?那家快闪店是我朋友开的,到时候喝酒我让他免单!”
那小孩儿长得水嫩,从先前开始就一直盯着沈淮书看,宋易晟的心思没在他上面,于是之前一直没发现,如今一看到,脸瞬时就跨下去了,气冲冲地掏出条围巾,连着裹了几圈,将沈淮书裹了个掩饰,只露出个眼睛来。
沈淮书不明所以地瞪着他。
这就是你送礼物的态度吗!
谁让你之前非逼着问,反正也没有惊喜了!宋易晟回瞪回去。
“不去了,良宵一刻值千金,料你们也不会懂……嘶!”
沈淮书眉目含笑,手上却拧着宋易晟腰间的软rou,还不解气,又拧了一回。
“……疼!”宋易晟咬牙道。
源子:“……我干嘛来了?”
看着他们走远,沈淮书把围巾往下弄了弄,浅浅遮住唇,呼吸轻吐在围巾上,羊毛很软,弄在脸上并不觉得痒,反倒是很舒服。
他便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宋易晟在店里的时候,种种迹象都表明了礼物该是这个,只是他没想到宋易晟当真会亲手织,好歹也是个烈脾气的小子,怎么还这么细腻呢?
至于没有惊喜,沈淮书搓搓手心,没有惊喜就没有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白玫瑰是浪漫,浪漫是飘在云里不落地的东西,是生活的点缀,而亲手织的围巾就是生活的本体,朴实但耐用。
宋易晟往手心里哈了口气,搓热了后便一把将他抓住,目视前方,很是坦荡。沈淮书往边上一瞅,这才发现傅老似乎也走的这条路,他轻轻颔首,打了个招呼,傅老隔着老远哼了一声,拐弯就钻进另一条街。
先前还说这舞会是不务正业呢,这不是也去凑热闹了吗?
沈淮书在心里暗笑,两个人慢吞吞走回家,一路无话,却好像并不寂寞。生活是要从云端往地上落的,他走到楼下,抬头看到一户人家里正传出炒菜的声音,从厨房的窗户散出点点烟雾。
“你猜是在炒什么?”宋易晟问。
“大概是宵夜,这个点只是宵夜。”沈淮书认真想了想,垂眸听了听声音,“我猜是小龙虾。”
宋易晟摇摇头,“绝对是炒田螺或者花甲。”
他很肯定,沈淮书就偏不信。
“那要不要打个赌?”
沈淮书问他赌什么。
宋易晟嘿嘿笑了几声,“要是我对了,你半个月不打我,我做了什么都不许打我。”
这可太卑微了,沈淮书屈指敲在他额头上。
“那就先打了再说。”
宋易晟快步回了家,从家里抱了个什么东西就出去了,飞快跑到别人那里去敲门。住在那里的是个小两口,刚大学毕业,在这边上班,宋易晟回头指了指,说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沈淮书就看他端着一盘炒花甲回来,得意地挑挑眉。
不得不说,很牛逼,大半夜去找邻居要吃的也只有他了,别人或许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
沈淮书暗自扶额,自己这辈子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宋易晟拿了杯子出来,又在沈淮书的私藏里掏出瓶好酒,今夜圣诞,是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