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陈滋就爱和天气反着来,冬天吃冰淇淋、冷面,什么冷吃什么,夏天就什么热吃什么。
陈滋又对天气特别敏感,一热身上就爱起小红点,一冷手脚就冰凉,每次难受的小样都让吴越心疼死了。
“夏天就得吃火锅,我好久没吃了,我们去吧!”陈滋学着刚才那位刘小姐撒起了娇,完全没了在隔间的狠戾样。
吴越心一软,想想确实很久没吃便答应了。
俩人去停车位时,陈滋看见那辆粉色土味野马消失了,他噗嗤笑了,转头对驾驶位上的吴越说:“我刚来的时候,经常停的车位被一辆野马给占了,我一猜就是那刘小姐的,笑死了,什么狗屁审美!”
吴越习惯了陈滋偶尔冒出的脏话,一开始还会让他注意,时间长了,也知道陈滋作为律师,工作需要不苟言笑,谨言慎语,便不管他私下里说什么了。
到了火锅店,陈滋直接点了麻辣锅,吴越想拦没拦住,之后也跟着点了几盘菜,两人就开始等餐。
下锅的时候,陈滋热得满头大汗,他将衬衫领口扯开,纤细的锁骨在火锅店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吴越注意到了,赶忙拿出背包里备用的运动短袖,递给他:“穿这个吧,衬衫容易脏。”
陈滋接过,隔空亲了口他,去卫生间换了衣服。换完出来他径直坐到吴越的身边,拿手肘怼怼他,幸灾乐祸:“屁眼难受不?”
没个正经!吴越夹菜的手都愣住了,他无奈地搂住陈滋的腰,还揩了两下油,低声回了一句“嗯”。
听见肯定的回答,陈滋美滋滋地开吃,速度极其的快,吴越在旁边一盘盘给他下,都快赶不上他吃的。
菜上全了没多久又上了一盘虾滑,陈滋赶紧叫住上菜的服务员:“这菜我们没点,是不是送错了?”
服务员笑笑,指向角落的一桌:“这是那边的女顾客给你身旁的高个帅哥点的,算在她们的账上。”抬高虾滑的餐盘,服务员从盘底抽出一张纸条:“那边的小姐姐们想要帅哥的微信。”
陈滋忽地抢过纸条,浏览了一遍,伸手问:“有笔没?”
接到服务员递来的笔,陈滋在纸条上划拉了几下,他站起身带着虾滑的餐盘大步凛然地走至角落。
拍下纸条和盘子,陈滋拄着桌边微笑,留下一句:“那逼海鲜过敏。”而后慢悠悠地离开了。
小姐姐们从惊诧中回神,拿起纸条只看到上面有俩潦草的大字——“傻!逼!”
陈滋回桌后看着眼前的美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Cao!一天见了两波情敌,心情能好吗!他吧唧了几口香菜,感觉没滋没味就带吴越结账回家了。
一到家,陈滋瘫在沙发上没动静了,吴越停下来注视他,从颤动的睫毛,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小小的嘴唇,还有一笑会带起梨涡的嘴角,好看极了。
这一番观察是吴越这么多年始终重复做着的事。
陈滋的相貌很英俊,身高在男生堆里也是中等,头发黑漆漆的,身材虽然瘦了点但也不失男人的魅力。
大学的时候有很多追求者,他性格好,会说话,智商和情商都是吴越比不上的,因此吴越刚和陈滋在一起时很自卑。
直到现在,在吴越心里,他对于俩人巨大的差距还是耿耿于怀的。
近些年,即使陈滋每天熬夜加班,黑眼圈也从没出现在他漂亮的脸上。反观吴越,除了个高好像没什么地方值得欣赏的,以前还因为长得凶、寡言,很少有人和他做朋友,更没有追求者。
吴越二十几年的时光里没有一个人停留在他的世界里,唯独陈滋,不介意他的少语,和他做朋友,帮助他说话,介绍兼职还指导他学习。
两人同居后,陈滋给他买衣服,教他看时尚杂志,用护肤品,把他从乡下土包子变成了阳光运动暖男。渐渐地,也开始有人主动和吴越交流,甚至追求他。
一路走来,吴越感谢陈滋,敬佩他,崇拜他,但更爱他。
边想着,吴越边泡了一杯消食茶,他蹲到沙发旁,摸摸陈滋的额头,温柔地唤他:“喝点茶,消消食。”
陈滋坐起来,接过茶一口就喝光了,杯子递还给吴越,他又低下了头。
吴越看不清他的脸,可知道他情绪不对,站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站了五分钟,嘴张张合合,吴越还是说不出话来。
结果先是陈滋憋不住了,抬头看他时眼角还是红的,“你是不是傻,干站着半天不说话。”
吴越看他这幅表情,心里也不舒服了。
他原来有语言障碍,少和人交流,更没有什么说话的技巧,现在虽然好些了,然而他已经适应了少说话,安慰的话当然也不会说。
不过,吴越总是能用行动温暖身边的人,包括陈滋。
又站了几秒,吴越将手指插进陈滋的头发里揉了揉,这可能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安慰了。
猛然拍开他的手,陈滋瞪着眼佯怒道:“安慰人都不会!起开!”吴越没走,还是干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