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了吗?”
“我没有错!”
小朋友羞愤得眼泪直往外流,这是故意为之,还是本性如此?没人知道,但齿缝里的倔强还是怎么也拉不回来。他正坏心眼地用这张脸,这张睫毛都shi漉漉的,抽泣时也无可挑剔的漂亮脸蛋博得同情。
“呜,大叔就是在欺负我,我又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一瞬间,江彧眼睛里的情绪变得复杂而矛盾,也许是愤怒,也许是狂躁,也许是某种难以启齿的欲望,几乎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他皱起眉头,手掌无法克制地高高举起。
“哇啊!”
剧痛如闪电一般鞭笞而来,他的双腿剧烈悸颤。
裘世焕的身体小幅度抽搐一下,连着吸了好几次鼻子,好半天都没抬起头。
看着眼前聒噪的少年突然安静下来,像只挨了打的小猫一样紧阖双目,瑟缩身体。江彧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前的是一个吃不起苦的大少爷。
他可能没挨过一次打,也没人本着教训的名义抽打他的身体。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心意,所有人都恨不得围着他转。
像这样早就被惯坏的小孩子,又哪里受得了这种程度的屈辱?
“怎么了?”江彧连忙掰过裘世焕的肩膀,急切地关心道,“是不是打疼了?”
但令他措手不及的是,手刚伸过去,小朋友就在抽噎声里猛地扭过头来,狠狠张嘴咬在了江彧的虎口位置。
江彧疼得下意识想推开对方。当目光穿透游离的尘埃,清晰地看见那张凶相毕露,眼泪却汹涌得前赴后继的脸时,火辣辣的手掌还是无法控制地按在了对方头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江彧看着不肯松口的小朋友,有气无力地说。
“太子爷,我只是想你明白。决定生命的价值这种事,其实,是很残忍的。”
第44章
从小巷弯弯绕绕出来以后,两人趁着夜色徒步返回事务所。
路上裘世焕没有再主动说话,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固执但沉默的孩子。江彧有意搭话,却总是不了了之,直到他跑去超市给小朋友买了一根可可冰激凌。
裘世焕才点点头,配合地跟了上去。
事务所的门一打开,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晚上好,老余,看来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
江彧笑着打了声招呼。
弯着腰扫地的余三海抬起头,表情跟见了鬼似的。他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彧。
“小江?”
“就几天没见,不至于把我的脸都忘了吧?”
余三海没有回应,他二话不说丢开扫把,快步走上前来。
“站着别动。”他呵斥一声,挨个将两人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等确认过身上没有什么跟踪或窃听设备以后,老法医勉强松了口气,放他们进屋。
“都民灿的徒弟还能把尾巴带到这儿来啊?”
“还不是这几年东躲西藏,被整的提心吊胆了吗。保险些也好。”说着余三海还瞪了裘世焕一眼。
办公区域,瓦lun蒂娜还伏在电脑前工作。
她的头发绑成了一条高高的独辫,敷着一张白色的保shi面膜。她敲下回车键,一边咬断拇指侧方的rou刺,一边向两人点头示意。
“回来了?”
江彧抽掉领带平结。
“瓦lun,平台搭建还顺利吗?”
“完成得……差不多了,我在检查整体有没有差错。”
“行,弄完就赶紧去睡觉吧。看你熬的,黑眼圈都这么重了。”
瓦lun蒂娜活动着酸痛的肩膀表示回应。
她叼过吸管,俯下身,猛吸一口左手边的冰咖啡,继续在键盘上编写起代码。
江彧扯开衣扣,将西装外套脱下扔在椅背上。
今天,他算是累得够呛。
昨晚小朋友发烧,他彻夜守着那一整锅红糖姜汤寸步不离,愣是折腾到凌晨四点也没来得及休憩。下午好不容易抽空去看场电影,紧张的神经总算舒缓过来了。
他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度过风平浪静的一天。
谁曾想,夜里那顿韩式烤rou不仅没吃成,还被迫卷入一场攸关性命的枪击。
“小江,你过来一下。”
余三海背靠墙面,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江彧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压得沙发弹簧惨叫连连。
可他实在是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唉,老余,我这几天就跟玩儿命似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余三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的烟向右斜挑。
“你真的去酒店了?”
“是啊。”
“不要命了?”余三海差点摔了手里的打火机,神色有些吓人,“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是联邦的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