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窗帘全被拉上了,黑黢黢一片。
娄珊珊走到窗前“嗖”的一声拉开窗帘,随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穿过偌大的起居室,沿着走廊经过起浴室,衣帽间,最后才到了房间最深处的卧室。
床上隆起了一团被窝,被窝里的人正均匀地呼吸着。
意识到人还活着,娄珊珊再次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气恼地一把掀开了被子:“没喻朝辞你这日子是不过了吗?之前为了他跟我斗智斗勇的那股劲去哪儿了?”
床上的陆他山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绸缎睡衣,也许是在床上躺太久了,这睡衣上全是褶皱;他的头发也是史无前例的乱,就像一蓬草垛似的贴在枕头上。他没有理会在身后大呼小叫的母亲,只稍稍睁了睁眼,便又闭上了。
娄珊珊见人不搭理自己,又绕到了床的另一边。责骂的语句本要破口而出,然而一看到儿子的状态,她的心猛的一抽。
明明回到家的那一天,陆他山看起来还是Jing神的,但是短短两天不见,这人就跟蔫掉了一样,面颊上青色的胡渣清晰可见,眼圈也泛着微微的红褐色,看起来异常憔悴,整个体态消瘦了一大圈。
以前,哪怕是她再逼迫他做不喜欢的事,纵使他再闷闷不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颓废不堪。
“他山。”娄珊珊在床边坐下。作为一个母亲,当看到儿子变成这番模样,始终是会心软的。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强势性格,儿子不会在她面前轻易暴露出弱点,久而久之,这给了她一种无欲无求的错觉。
“出去。”陆他山转了个身,朝着明亮的窗口闭上了眼睛。
“你想让我出去,就先从床上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娄珊珊道。
陆他山不再理会。
“是被老佛爷家那毛头小子拒绝了吗?”
陆他山攥住了手边的枕头,慢慢收紧了力道。
“你说过,如果他不能接受你,就会听从我的安排。”
陆他山依旧保持沉默。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更别说是应母亲要求和其他女人见面。
“不出门,不理人,连自己都懒得收拾,就因为被喻朝辞拒绝了,你打算一辈子都这么下去了吗?”娄珊珊再问。
“你真的很烦。”陆他山终于开口了。
按照往常,儿子说出这样忤逆的话,娄珊珊是绝对会生气的。但是现在生气只会火上浇油,一味地抱怨不能解决问题,只要能让儿子振作起来,她都愿意尝试。“以前为了学画画,你用尽心思,甚至可以忍受我提的诸多要求。喻朝辞难道还比不上画画吗?”
陆他山睁开眼睛,稍稍转过头,用余光瞄了母亲一眼。
“表白了一次被拒绝,说明你还没让他心动。既然没有,就再去尝试,就像你绞尽脑汁学画画,煞费苦心从我手中抽走Mivanluu的股份一样。”娄珊珊一本正经地道。虽然她还没法彻底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可她更加不能接受儿子输,她的儿子必须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只要他不讨厌你,你就有机会。只追求了一年就放弃,连最基本的毅力都没有,你出门自报家名我都要为觉得蒙羞。”
陆他山的双眸恢复了些许色彩,神色里更多的是吃惊,他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去追求喻朝辞,光从能力来看,我也不想错过他。这一年我不会逼迫你去和其他女人见面,也不会阻止你和他见面,不会限制你的任何行动。但现在,你必须给我把自己收拾好,把这身全是褶皱的睡衣换掉,把胡子刮掉,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你这个样子连条狗都看不上你,还想去追求R&E的小公子?”
陆他山从床上坐起,低哑着声问道:“你同意了?”
娄珊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只给你一年时间。追男人不要让他觉得你没了他不行,而是要让他感到没了你他就不行,只有你过得光彩依旧,他必然会回头来看你。”
副驾驶座上,喻晚yin正和和驾驶座上的宇文瞻讨论着刚才的球赛,一脸意犹未尽。
与两人状态截然相反的是坐在后座的喻朝辞。
“最后的那一记拦网真的看得人惊心动魄,我以为没碰到。”喻晚yin说。
“其实手指指尖碰到了一点,我看到了。但是在最后一刻我一直在担心这三分还是会进。”宇文瞻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小鱼哥看到没有?”
“没有。”喻朝辞不咸不淡地回复了一句。
车内空间再次陷入沉寂。在沉默中,宇文瞻的车不知不觉开到了家。但是他并没有把车开进自家停车场,而是开到了喻家大门口。“晚yin,你先回家吧,我找小鱼哥有事。”宇文瞻道。
正在解安全带的喻晚yin疑惑道:“这会儿有什么事?”
宇文瞻咧嘴笑了笑,内勾外翘的桃花眼在笑容下尽显男人少有的媚态:“找小鱼哥取取经,去商场逛一圈。”
在不经意间,喻晚yin的面色僵硬了一下。随后,他也大方地笑了笑:“你也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