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黎正低着头,一下子被冲击力顶到了前面的座位靠背上,事发突然让他也吓了一跳,但他不可能不注意到盛安远的反常。他揉了揉自己被撞的有点疼的脑袋,犹豫了一下向前探去,将手搭到弟弟的肩上:“......怎么回事?”他其实有些担心是不是盛安远手臂上的伤又复发了,当时流了那么多的血,安远又是那么会忍的人......盛安黎越想越后怕,忙有些紧张问道:“胳膊是不是还在疼呀?我之前派给你的司机呢?不如我们去医院?”
盛安远霎时被拉回真实的世界,颤着冰凉的手抓紧了对方搭在他肩上温热的手指。他喘息着镇定下来,强扯出一丝笑容回头看着哥哥:“没、没事的,我和二哥打过招呼,你如果迟到没有事的。”
这是迟到的问题吗?盛安黎抽回了手,下车绕到前面打开了盛安远一侧的车门。他低头这么仔细一看,盛安远额头细细密密地布满了汗珠,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病态地毫无血色。盛安黎看弟弟的状态如此不佳,竟是气的找回了些做哥哥的感觉,盛安远脆弱的像一张白纸,他轻而易举地把这人抓出了驾驶席自己坐了上去。盛安远恍惚了一下,转身去了副驾驶,他没等盛安黎自行发动车辆,竟是自顾自地将额头抵到了盛安黎的肩上。
盛安黎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一下,却见盛安远像是忙着证明兄长还活着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也不吭一声,像个刚从陷阱中逃脱出来的小兽,也不嫌硌得难受,寻求安全感似的直接将脸埋进了兄长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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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远仿佛很怕的样子,盛安黎斟酌了一下语气,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和弟弟强调:“安远......我只会把你当弟弟。”说实话,他曾经也幻想过弟弟们有另一半时自己会怎么做,盛安黎曾经发誓一定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开明的哥哥,绝对不会指手画脚强拆姻缘。可盛安黎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天是这个局面,这已经不是他开不开明的问题了。盛安黎虽是打好陪他们玩的主意,但还是希望这些人能够更早地想通。
可他话音刚落,刚还非要贴在他身上的盛安远颤抖了一下,半晌才支起身子有些可怜地看向他,与这人小时候得不到巧克力又不敢开口去要时的眼神如出一辙。可盛安黎已经猜不透盛安远是真的委屈还是又有什么小伎俩,只能继续开口:“我昨天和你说的很清楚,该算清的也算清了......我是对你失望,但你毕竟是我弟弟,我不会让外人介入盛家的家事,你可以放心。”
谁知盛安远听了羞愤地一跃而起,竟是照着他的耳朵就咬了一口。盛安黎一下子疼地叫出声来,这小白眼狼竟然还敢咬他!可盛安远毫无愧疚之意,竟是翻过身去冲向车窗,只给他留下小受气包一般的背影。盛安黎见状还真一时发不出火,只能看了看表,发现早没时间和这小崽子纠缠,自顾自地发动汽车向公司驶去。
可盛安远背对着他沉默了半晌,发现兄长并没有理自己,才冲着车窗中这人的倒影犹犹豫豫地问出声来:“我......是不是我技术不够让你满意......?”盛安黎一时没听懂,等反应过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可盛安远继续语出惊人,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和你是、是第一次......”
好不容易等到红灯,盛安黎转身看向弟弟有些倔强的后脑勺,心想这人难不成还要他负责?盛安远的耳尖都臊的有些泛红,可却还坚持着自己的一套理论:“所以,所以你就不想要我了......”他恨恨地开口:“是不是路昭华早上说、说我坏话了?”就是因为有人向盛安黎说他的不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被盛安黎所疏远。盛安远讨厌自己沉闷的性格,他再也不想在这方面吃亏,于是就开始强迫自己把想到都说出来。
盛安黎一时被偷换概念,下意识地想解释自己不是那种人,可他还是反应过来这些都不是重点。他伸手揉了揉盛安远的头,这人本还决绝地不看他,可没几下就摸得乖了,红着眼圈偷偷瞥向他:“是我,是我亏欠了你的,我一定会还、还给你......”他还是不敢直白地说出自己已经把自己在远行的股份拱手相让,怕盛安黎又会误会他们之间只有利益的纠葛。
他在盛安黎的庇荫下长大,无时不刻不在渴求着成为盛安黎的同谋,可盛安黎总是将他排除在外的,连一丝利用他的心思都不给他。他只能是他的弟弟,却也因为弟弟的身份寸步难行。盛安远低头吸了吸鼻子,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悲伤:“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啊......”
他的安远一直嘴都不够甜,却在这几次说过太多遍爱他,盛安黎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觉得荒谬,他叹了口气,还是问了出来:“安远,为什么是我呢?你为什么喜欢我呢?”盛安远究竟当他是什么呢?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他为何要做出背叛他的事?只因为他抢走了他的继承权?
“我只有你。”盛安远闷闷地开口,声线远没有以前清亮。
盛安黎一时有些懵,可他的弟弟直直地看向他,那眼神看着很是深情,却又有些悲凉。盛安远只自嘲一笑:“你肯定不明白的,你的世界里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