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秦卫征脖颈之后有一片伤痕,狰狞丑陋,连接成片,很不好看。
——他十三岁时,宫中失火,他困于火场之中,秦卫征不顾一切,豁出命将他救了出来。
他记得秦卫征的肩侧往下有一道极长的刀口,延至心口要害。
——他十五岁时,随皇叔出宫遇刺,秦卫征为他挡了一刀,伤在心口,仅仅偏离数寸,险些要了秦卫征的命。
如这般的伤痕,秦卫征身上有很多,而今天,秦卫征手上又新添了一道。
温慎之不相信这全是处心积虑的算计,他闭上眼,数年相识时光回转,到了最后,他恍惚忆起秦卫征方加入太子亲卫时,曾同他发誓允诺,往后便是他手中的利刃,无论未来如何,无论他往何方。
延景明不知道温慎之在想什么,延景明只觉得生气。
来中原之后,他还是头一回觉得如此愤怒,更不用说这一次他恼怒的对象,是温慎之。
延景明跨前一步,想也不想便揪住了温慎之的衣领。
“泥们两到底怎么肥事!”延景明气呼呼道,“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
谁都看得出此事另有内情,温慎之显然也不生秦卫征的气,既然如此,两个人坐下来,面对面好好将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温慎之低声道:“有些事是有——”
延景明:“米有例外!”
他扯着温慎之便往外走,口中还嘟嘟囔囔骂骂咧咧,道:“泥们中原人,尊的一个比一个烦。”
温慎之:“我……他……”
延景明:“泥介样憋着,还不如直接去问一问他。”
温慎之:“我不是憋着……”
延景明:“那奏素他憋着。”
温慎之:“……”
延景明嫌温慎之走得实在太慢,恨铁不成钢一般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温慎之,出声威胁,道:“泥要窝扛着泥走吗?”
温慎之:“……”
温慎之转过头,看见暗卫首领正坐在对面的屋檐上,显然听见了方才延景明同温慎之说的每一句话,可他看温慎之向他看去,他便慢悠悠转开了目光,权当做什么都不曾看见,吹着口哨嗑瓜子,然后再啵唧将瓜子壳吐进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
温慎之:“……”
这些狗暗卫!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拖走吗?真是一点也不尽忠职守!
……
延景明的力气的确很大,他轻而易举便将温慎之扯到了暂且关押秦卫征的屋子外头,而后一脚踹开房门,将温慎之一把推了进去。
秦卫征坐在桌边,原本神色暗淡,那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他吓了一跳,抬起头便见温慎之一个趔趄扑了进来,险些摔倒,秦卫征便迟疑,道:“殿下,您……”
延景明不等温慎之开口,抢在温慎之之前,迫不及待替委婉的中原人进行翻译:“殿下想和泥谈一谈。”
温慎之:“……嗯。”
秦卫征微微一怔,却不知如何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是属下做错——”
延景明扭头看向温慎之,再次发挥自己的翻译功力,认真同温慎之道:“右蟋蟀也很想和泥谈一谈。”
秦卫征:“……”
温慎之:“……”
“好了。”延景明终于满意松了口气,拉开椅子在温慎之和秦卫征面前坐下,道。“泥们好好说,窝慢慢听。”
第50章 小王子举起了他的拳头
有延景明在一旁盯着, 两人就算天性不善言辞不愿多说,也只能硬着头皮将一切捋顺,同对方解释清楚整件事。
温慎之先深吸了一口气, 在秦卫征面前坐下,终于开了口, 道:“你和那些刺客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卫征仍旧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他们……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
延景明敲桌, 道:“奏素有误会, 所以才要说清楚啊!”
秦卫征:“我……属下不知从何说起。”
延景明恨铁不成钢:“直接一点!”
秦卫征:“这件事同家父有些关系……”
延景明干脆替秦卫征进行翻译,道:“稍微有些联系,但又不是完全有联系。”
温慎之:“……”
延景明看温慎之一副欲言又止,重重叹了口气。
“也就是嗦,他阿爸知道这件事。”延景明说道,“但不素他阿爸做的这件事。”
秦卫征点头。
温慎之:“我明白了。”
延景明接口:“并且不怪泥。”
秦卫征:“……”
温慎之终于主动开口, 道:“可你需要同我解释清楚,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延景明:“否则窝就要别扭生气啦!”
秦卫征:“……”
温慎之:“……”
温慎之好容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