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江故指尖微动,汗珠从鬓角落到了床单上,洇开一点深色的痕迹,“其实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直说的。”
“我们结婚了这么久,如果你有事走不开,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因为这个生你气的。”
江故眼底盛着温柔的暖光,一下刺得周子澈的眼角发酸。
他猛地别过脸掩饰住自己异样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地答。
“好,我以后多注意。”
“阿澈……那你现在忙吗?如果忙的话,我下次打电话再跟你说。”
周子澈原是想说忙的,但是目光不听使唤,一直往江故shi漉漉的鬓发上瞟。
对方应该是很疼的,毕竟当初救他的时候,小腹的伤差点伤到内脏,是他亲眼看见歹徒拿着弹簧刀整个刺了进去。
否则江故那么能隐忍的人,声音也不至于一直发紧。
左右他现在也是午休时间,多给他几分钟说说话也没什么。
于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我现在不忙,有什么事情你现在说吧,我听着。”
“那天我们遭遇歹徒的事情,我问过秘书了。他说是许忆买凶想伤你。”
“我查了一下,许忆是许氏珠宝董事长的小儿子,虽然我不记得他,但是你放心,他既然敢伤你,我不会让你白受罪的。”
周子澈眼皮子一跳:“你想做什么?许忆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自然有法律惩罚他,你可别——”
“阿澈别担心,我只是请了国内最好的律师团队,争取让他十年起步,争取无期徒刑。”
“至于许氏珠宝,区区一个新晋不久的珠宝企业……”
周子澈眼睁睁地看着江故讥讽地一勾唇,冷冷地吐出一句。
“明天就让它破产。”
“这……”
“你放心,以后你出门我给你配几个保镖,他们不敢再找你寻仇的。”
“我不是……”
“让许氏珠宝破产费不了多少财力,区区十几亿罢了。”
“我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我已经派人去处理这件事情了,阿澈只要安心在剧组拍戏就好。”
周子澈无语扶额。
本来跟你通电话之前,我在剧组是挺安心的。
跟你打了电话之后,我反而不安心了。
他试着劝说江故。
“惩处许忆我没什么意见。可是许氏珠宝破产关系到那么多无辜的员工,而且许忆的父亲对这件事知不知情也未可知……”
“何况,你的秘书是不是没告诉你,你之前接许忆到京市住过一段日子——”
江故面色微变:“你说真的?这怎么可能——”
周子澈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江故急切地解释。
“所以阿澈你这段时间生我的气,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不可能和别人发生什么关系的,我们已经结婚了,而且你那么好,我不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江故出口的话太过郑重认真,周子澈听完后缓了几息,才勉强熬过心口陡然涌起的怅然。
要是事情真的像现在的江故说的那样就好了。
他沉默了一下。
“你能不能让秘书把手机架在床头柜上,让病房里的人暂时都出去。”
江故立即照办。
周子澈垂下眼帘,没再去看手机屏幕,眸光空洞了一瞬,轻声问道。
“那如果,我和别人发生了关系呢?”
江故的嗓音沉了几度。
“阿澈……”
“我说,如果我和别人发生关系了呢?”
一阵死寂的,足以溺死人的沉默。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从林世伟要求他去抵债,到一次次被对方折磨,被江故欺骗……
到最后他知道真相,明白了这件事从始至终就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相信江故,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江故一直没有回答。
果然,那人就算失忆了,骨子里也还是那个偏执疯戾的人,他对他只是变态的占有欲,根本不是温柔,也不是疼惜——
“如果是那样,一定是我没有护好你。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关系,只要你不是自愿的,你心里喜欢的人是我,我都不在乎。”
“阿澈……是不是遇到歹徒的时候,我来迟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别难过,我出院了就来陪你——你在哭吗?”
周子澈听到问句,下意识地抬手触碰了一下眼角,一片温热的水渍。
“……没,我没有哭。”
“你别哭,你现在在剧组吗?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你别动!”
周子澈咬紧了牙,声音还是有些哑。
“……我没事,剧组有很多人陪我,你刚做完手术怎么来?你在医院好好待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