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助理扶着周子澈朝着第二辆救护车走去。
没走几步,手腕忽地被人一攥。
“他怎么样?”
“他?您是说江总?”
小张助理回忆着刚才警察赶到时满地的血迹,一时也不敢保证什么。
含糊其辞道:“江总……应该会没事的吧。”
好在周子澈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就安静地随着他上了救护车。
一套检查做完,小张助理拿着单子急急地跑去询问医生。
“医生,他没有受什么伤吧?”
“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身体只是有点营养不良,他Jing神不好可能是受了刺激惊吓,一时没有缓过来,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不用太过担心。”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周哥,医院这边已经答应保密您住院的消息了,我现在扶你去病房休息。”
周子澈薄唇泛白,轻轻摇头。
“江故的手术室在哪?”
“……我没来得及打听,周哥,您先照顾好自己吧!”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陪我过去看看吧。”
他从没想过江故会出现在那里。
甚至见到江故的第一眼,他还Yin暗地想过,这些歹徒会不会根本不是许忆找来的,而是江故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可是当他看见歹徒挥着刀刺伤江故,看到地上的血,看见对方砸破了车窗玻璃,一副亡命之徒的凶神恶煞,他才知道如果江故没有出现,他一定会被几人抓走,或许会遭遇比今天更可怕的凌辱。
他不想欠江故的,如果这次对方醒了,以前他们的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他不会再想报复对方,只要江故愿意放他走,他就当不曾遇到过他。
他们从此不再有交集,各自结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深夜的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零星的护士推着车送着药品。
周子澈坐在长椅上,望着不远处“手术中”的字样,眼底已经有些困倦的疲惫。
心口不知怎么的,一阵阵抽疼。
“周……周先生?您怎么坐在这儿?”
周子澈闻声扭头看了一眼。
“江总的病情,医生怎么说?”
秘书苦笑了一声,神色掩不住忧虑。
“刚送到医院就进急救手术室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我问了医生,说失血过多,身上两处刀伤,差点伤到脏腑……”
“您说江总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集团可怎么办啊……”
周子澈抿了抿唇,低声道:“……会没事的。”
深夜的寒风呼啸着从走廊尽头打开的窗子里呼啸而过,手术室的大门依旧紧合着,拉着白帘,无端让人生出几分寒意。
“周先生……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您。”
秘书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
“其实江总昨晚喝了很多酒……醉了以后跟我说,他想过放你离开。您也知道,其实以江总的条件,您不是最合适的江夫人的人选。”
“是,江故他……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少爷,稳定江家的商业版图。”
那个豪门少爷要乖顺、懂事。
也要会戴着假面,陪着江故四处应酬。
而不是像他这样,根本无心商业上的事情,也不想和别人虚与委蛇。
“我也是这样劝江总的,可是江总说……其他人都不是周先生您。”
“您别看江总一直把许先生放在京市,可是他们两个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江总根本就没有和许先生——”
“我想,江总是喜欢您的,只是他小时候太苦了,不知道怎样才是对一个人好。”
周子澈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
“所以……你是想劝我留在江故身边?”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缓语调。
“江故小时候的事,我略有耳闻。他是私生子,被亲生母亲当做敛财的工具,被继母继兄虐待,亲生父亲对他不闻不问。”
秘书愣了一下:“……您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所以我和他结婚的那三年里,我待他很好。我想……他小时候过得那么可怜,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我应该对他更好一点。”
周子澈说到这里,喉口微微哽咽了一下。
心口好不容易结了痂,看不出伤痕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一条缝。
钻心剜骨地疼。
青年垂下眼睫,眼底的温热翻涌了一瞬,渐渐冷却下来。
“是江故自己,没有珍惜的。”
“林世伟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一手安排下这些陷阱,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帮他。可是——我愿意牺牲一些东西,不代表我可以由着他当一个商品利用。”
“如果不是许忆给我听了录音,他就会一直把我骗下去,下一次碰到第二个、第三个林世伟,他还是会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