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暗暗翻了个白眼,赌气一般的避开,后退几步,“先生几番算计我,就不能跟我说声抱歉吗?”
“算计?何出此言?”
齐诏依旧笑yinyin:“殿下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哪里有这样的事?”
慕容笙目瞪口呆。
他到今天才算是知道,齐诏原是个这般厚脸皮的人。
厚……厚颜无耻!
“我才没喝迷糊,分明是先生面皮愈发厚了!”
他一扭头,就气冲冲的往相反方向去,“哼!”
没走两步,就听后头传来一声重响,吓得慕容笙险些跳起来,转头过去,查看身后光景。
不出意料,齐诏摔在地上。
他初初醒来,身子本就极虚,强撑着至此,已是艰难,慕容笙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急奔回来扶他。
“先生!”
男人抬头,虚虚笑了一下,“头晕。”
慕容笙揽住他,跪着去检查他伤到哪里。
“膝头。”
男人蹙眉,瞧着有些不适,“殿下扶我一下,我试试能不能站……”
话音未落,慕容笙就将他打横抱起来,快步往屋内去。
齐诏敛眉,唇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来。
膝头确实疼,但疼这么一下,能惹得慕容笙心疼,也是好的。
省心又省力。
他确实疲倦,王蛊解开,再回古襄就不能给他任何身体的舒适,而慕容笙的怀抱温暖极了,他靠在上头,沉沉睡了过去。
他以为……他真的会死的。
但却从来没想过,慕容笙会舍弃这么多,跟着他。
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那么他……应该需要好好活着。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齐诏整个人被收拾的十分妥帖,衣衫皆被换过,头发也梳理的十分整齐。
“咳……咳咳……”
他一咳,身边的人就动了动,滚过来。
“先生?”
慕容笙本来是陪着他躺一躺,结果躺着躺着,自己倒是睡着了,现在见齐诏苏醒,便迅速爬起来,查看他的情况。
还有些低烧,陆兴合来看过几次,都说正常,是他身体太弱的缘故。
“嗯……”
齐诏动了动唇,喉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屋子里很快亮起来,睡眼惺忪的慕容笙爬起,打着哈欠扶他坐起来,在他后背垫好靠枕,半跪坐着,醒了醒神。
顺便给齐诏喂了一盏水。
男人眉眼不动,盯着那个迷糊的小家伙,唇角不自觉勾出笑来。
“殿下,”他语气柔和的开口:“腿疼。”
慕容笙眨了眨眼,乖顺的往后挪了挪,给他揉腿。
膝头被磕青了一大片,乌青的色泽攀在白皙的皮肤上,瞧着甚是可怖。
齐诏安稳的瞧着认真给他揉膝的慕容笙,只觉得恍若隔世。
他……也能拥有这样的日子吗?
也有……资格吗?
“殿下。”
慕容笙抬头,“嗯?”
男人顿了顿,含笑开口:“如果我死了,殿下当如何?”
慕容笙动作陡然顿住。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他没好气的道了一句。
倒是惹得齐诏笑起来,“殿下此话当真?”
慕容笙翻了个大白眼,恶声恶气的横着:“假的!”
他还在生气呢!
齐诏笑的眉眼弯弯,这一下彻底放了心,倚着这家伙的性子,这样的答案,就已经足够让人安心。
他即使死了,这孩子也会活着。
“该我问了!”
怔愣的间隙里,慕容笙凑过头,目光如炬的盯着齐诏,“你接连推开我,就是怕这个?”
语气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齐诏略略颔首,直言不讳,“是。”
“那现在呢?”慕容笙皱眉,表示不满:“现在……”
“现在我知道,即使我死了,你也会好端端活下去,那我就放心了。”
齐诏从善如流接了慕容笙的话。
这样,他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留下来,陪着慕容笙。
不论是陪一日,还是陪一个月,甚至陪一年,每一天都可以毫无顾忌的活。
慕容笙撇撇嘴,“那……”
他凑过去蹭了蹭男人脸颊,小声嘟囔:“你把晚膳都睡过去了,现在要吃点东西吗?”
灯火下,男人眉眼带笑,瞳孔平静,带着安宁和满足,“我不太饿,不过……可以陪你吃一点。”
慕容笙得到满意的答复,方才朗声笑起来,传唤外头值夜的侍从,将提早留好,一直热着的晚膳端过来,在榻边支个小茶几,就这么吃。
看的齐诏连连摇头,好笑的去捏慕容笙鼻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