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演唱会是他们学生会攒的一次挺大的活动,当时他负责设计宣传品和舞台布置,卢景航负责采购和外联。
演唱会效果很好,整个礼堂嗨得不行,结束后他们学生会长就着那股子嗨劲儿拉他们一起去开庆功宴,吵吵闹闹地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
文乐还记得卢景航因为一向号称能喝酒,结果被集中火力灌了个七荤八素,回去的时候扯着嗓子嚎着不知哪个乐队唱的「我要狂野」,差点一头栽进路边的雪堆里。
纵情又肆意的学生时代,想想真是美好。文乐回想着那时的事,嘴边扬起一点笑,很快又淡了下去。
天色发暗,文乐打开客厅顶灯,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晚上请你吃饭吧。”文乐说。
毕竟卢景航给他帮了一下午忙,于情于理,总要表达一下谢意。
“行,我先回去一趟,有几个工作邮件得赶紧处理一下。”卢景航也看了眼时间,没做推辞,一仰头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
“我耽误你工作了吧?”文乐连忙客气。
“没事儿,来得及。”卢景航笑容一展,“等我会儿啊,半小时之后过来找你。”
顺兴区不够繁华,他们小区附近没什么吃的,想随便找个饭馆吃饭都得开车。
卢景航转转方向盘并了个线,看反光镜时,余光扫过了坐在副驾上的文乐。
他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卢景航心里暗暗地想。
大学时的文乐半长头发,在后脑勺绑着个很sao气的小揪,左耳朵上常常戴着一个六角形的黑色耳钉,虽然也不是那种热闹张扬的性格,但举手投足间大方自信又洒脱,混在人群里,就是感觉这个人出挑得与旁人不同。
而今天如果不是文乐盯着自己,他或许都不会将文乐从电梯众人中认出来。
没有发福,也没有消瘦,一张脸还是像大学时那样干净清秀,但不知为何,那脸上的笑容总是虚虚浮浮地透着三分勉强,挂不上眼角,看不出开心。
不知他这些年,是不是过得不太好。卢景航又看了一眼反光镜,视线经过文乐时,有意在他左耳上停留了一瞬。
头发剪短了,耳钉还有。只不过当年那个引人注意的六角形,已经换成了一颗小小的黑珠子。
“能吃辣吗?”
两个人在街上转了一圈,选了一家火锅店进去落了座。卢景航接过菜单看了看,问文乐道。
“凑合吧。”文乐答。
“那就微辣。”卢景航勾了微辣鸳鸯锅,将菜单递给文乐,“来你点,点点儿爱吃的。”
文乐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兴致。但卢景航看着兴致挺高,这顿饭又是自己主动请的,专门请人吃饭再在人家的笑脸上泼冷水,那不是人干的事儿。
“不是我请你么,先点你爱吃的。”文乐强行提了提情绪。
卢景航一乐。
“那就点rou呗。”他大笔一挥勾了几大份rou,“行了,我爱吃的点完了,该你了。”
文乐接过菜单,随便勾了几个蔬菜蘑菇,便叫服务员来收菜单。
“喝点什么,啤酒?”
文乐记得大学里卢景航应该是爱喝酒的,却见他摆了摆手:“我喝可乐。”
“哦对,开车来的。那要瓶大可乐吧。”文乐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写好台号下单去了,一会儿就把可乐送了上来。
“也不光是因为开车。”
卢景航将可乐拧开,给文乐和自己都倒上。
“我现在的工作吧,就是整天出差跑客户,全国各地的跟客户应酬喝酒,喝太多倒胃口了,平时都是能不喝就不喝。”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可乐,抿了抿被碳酸刺得麻酥酥的舌头。
“跟自己人吃饭,那必须得喝点肥宅快乐水才快乐。”
“这工作够累人的。”
文乐说着,又忽然想起春节假期已经结束了,今天是工作日。
“那你今天不用上班么?”他问。
“我是跟几个朋友合伙弄了点小生意,不用坐班,要么出差,要么就在家打打电话之类的。”
“哦。”文乐点点头,嘴角挑起一点笑意,“原来是卢老板。”
“这你就笑话我了不是。”卢景航也笑,掐着手指头比划了一下,“指甲盖小的公司,没俩半人,我就是个东奔西跑的苦力……”
话还没说完,卢景航手机响了。
“接个电话。”
他掏出手机对文乐扬了扬,一划屏幕接通了来电。
“喂?你过来了?怎么没跟我说呢……我在外边呢,跟朋友吃饭……男的男的……嗯,就是兴隆火锅店,你也来一起吃吧……接你?”
卢景航看服务员已经开始一盘盘上菜了,侧了侧身,压低了声音。
“这都要吃上了,把人一个人晾这儿等着不合适,要不你打个车过来吧……嗯?没有,你想哪儿去了,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