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点点头,片刻后,又问了一句:“我还在想你为什么这么痛快地答应和我出来,原来是因为他?”
这回鹤连祠没有反驳。
郑青知道了答案,倒也没生气。只是空出手摸了摸鹤连祠的发尾,说:“我不懂你们小年轻。”
鹤连祠握住他的手,直白道:“别懂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郑青老家在全市范围内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庄,从市里开车过去要两个多小时。
鹤连祠和郑青换着开,郑青开前半程,鹤连祠开后半程。
中途他们停下来休息了会儿,停车的地方就是大马路边,也没有个休息站什么的。熄了火,两个人下来走两步。
这条道就是往乡下开的,没有别的目的地,因此路上的车不多,放眼一看路边就他们俩人。
郑青在边上抽烟,给了鹤连祠一支。就一支烟的功夫鹤连祠的手机都一直在响,全是唐朝发的微信消息。
也没什么实质性内容,表情包占了一大半,寥寥几句擦着边问和他一起的人是谁,男的女的。
鹤连祠咬着烟,没正面回答。
十来分钟的休息时间,鹤连祠光用来回消息了,郑青就站在旁边看着他。
抽完烟,郑青叫了他一声。两个人回到车上,换鹤连祠来开。
周六出发,他们是早上八点钟开始走的,天冷了太阳升的晚,现在阳光才完全亮起来。
鹤连祠开车的时候就不回消息了,郑青在旁边头枕着车窗,眼睛闭着,像是在补觉。
鹤连祠不鬼混的话作息很健康,习惯早起,现在也没有觉得困。路上的车辆越走越少,两旁的丘陵多起来,看着一切都是静的。怕吵到郑青,他也没放歌。
导航提示快到了鹤连祠才松懈了些,他单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信消息已经爆了,唐朝一个人刷了满屏。
最新一条是尺度挺大的一张自拍照。
鹤连祠挑了挑眉头,低头打了两个字,没等打完整个车身突然一震。即使有安全带拉着,他的身体还是免不了前倾,胸口就要撞上方向盘的那刻旁里探过来一只手,用力隔开了他和方向盘。
脊背随着这股力道倒回座椅,耳边听到郑青隐忍的一声痛哼。鹤连祠猛然踩了刹车,迅速解开安全带查看郑青的情况。
他被推回来,郑青的手腕就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只有一些红,但光从撞击的程度就能判断骨头可能有损伤。
鹤连祠的眉头拧着,手掌握住郑青手腕靠下的位置。他这才有空看一眼事故起源,是车头撞上了路上停的农用脱谷机。
农村没什么交规意识,这些机器常常是拉到马路上随便一停完事。鹤连祠走的是直线,一路开过来知道前面没有行车,本来靠边慢慢开低头回个消息也不会出事,没想到有辆农用机停着。
然而再怎么说,还是因为鹤连祠低了头,否则怎么也能避过去。
“对不起。”鹤连祠抬着郑青的手:“老板,我的问题。”
“你没事吧?”郑青问。
鹤连祠还盯着他的手腕,那块皮肤已经开始发肿了,说没有。
“没有就行。”郑青笑了一下,把手抽回来,开玩笑似的教育:“下回多大的事也还是别在开车的时候处理了。”
鹤连祠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当着郑青的面,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不处理了。”
他说:“老板,先别去你家了。最近的医院在哪儿?我们先去看看。”
去医院前鹤连祠下车看了一圈,郑青的车车头凹下去了一块儿,被撞的农用机倒结实,一点问题没有。
这也省了和主人协商的麻烦,鹤连祠上车,根据郑青报出的地址直接跟着导航开车到了镇上。
他们本来已经进村了,现在成了路过,村里和镇上隔了十来分钟车程。
郑青难得回来一次肯定不是光玩的,有事要办。鹤连祠问他会不会耽误。
郑青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低头扫了一眼时间,才认真地回答说:“没有,还早呢。什么时候办都行。”
鹤连祠浓黑的眉毛微微松开点儿,郑青摸了摸他的眉尾,笑着说真的没事。
鹤连祠没说话,只是又看了看他的手腕,已经发紫了。
到了医院,鹤连祠挂号刷卡,送郑青进诊室,又去拍片。最后诊断为轻微骨裂,给严严实实包了一层纱布。
出来后鹤连祠一只手拎着药袋一只手扶着郑青,那姿态跟对待重症病患似的。
郑青坐回车里还笑他:“我是手伤了,你扶着我走路干什么?”
鹤连祠打火的动作顿了顿:“……没缓过来,很少有人为我受伤。”
闻言,郑青的表情也收了些,淡淡地微笑:“平常都是你保护别人,是吧?”
鹤连祠沉默了会儿,说:“反正是我的问题。”
“哎。”郑青叹了口气,靠在座椅里看着鹤连祠把车开得稳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