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他?以前的男朋友?]
[病:我不想打搅他的生活,但是好久好久没有看见他了,真的很想他,哪怕在他结婚的时候看一眼也好。]
[咨:他邀请你去参加婚礼了?]
[轻笑声。]
[病:怎么可能?我已经不能出现在他生活中了。]
[咨:他知道你去了吗?]
[病:不知道。我在饭店外面,悄悄看着他。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笑着,朝新娘伸出手……]
[啜泣声。]
[………………]
[病:那个女人,任何女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比我更爱他。]
[咨:你冷静一下。]
[病: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的——和谁结婚都一样,那就找个爸爸是做官的,最能帮到自己的。我只是不明白,权力和金钱,为什么那么重要?!没有这些,我们一起过的也很好啊!我什么都可以给他,什么都可以。]
[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为权力和金钱着迷。]
[病:得到了以后,你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咨: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告诉你答案。]
[病:我真的很想知道,拥有权力是什么滋味——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舍得为了那种东西抛下我?!]
[……]
[咨:恨他吗?]
[………………]
[病:我爱他。]
多年前祁逸说过的这句话,停留在书本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
喻峥嵘放下书,全身脱力地靠坐在床边,眼泪夺眶而出。
十年了,祁逸从一个软弱可欺的普通人,变成了这个世界的王。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也尝尽了孤独和寂寞。
这全是因为自己,十年前那个自私而不成熟的决定。
他以为祁逸会痛苦一阵,然后从伤害中痊愈,继续自己的生活。放弃祁逸他也痛苦,但既然总要面对,大家计算一下时间,衡量一下利弊,长痛不如短痛,不对吗?
没想到,祁逸居然把自己放逐到这种边缘世界,一待数载寒暑。
捧着那本重逾千金的哲学书,喻峥嵘一夜无眠,眼睁睁地望着铁窗外的天空,慢慢的、慢慢的,从深黑变成墨蓝,再慢慢褪去颜色,逐渐发亮。
起床的铃声尖利地响起,喻峥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哪一刻,如此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管教打着哈欠走过监室门口,被扑过来的喻峥嵘吓了一跳。
“长官!”
90776号囚犯抓着灰色的铁栏杆,急切地恳求道:
“我要见监狱长。”
第34章
“哐”的一下,管教重重地踢了一脚监室的铁栏杆。
“你想见监狱长?”管教冷笑道,“我想见都不容易,你说见就见?”
喻峥嵘一夜未睡,满脑子都是祁逸的事,却忘了如今他只能等着祁逸召见,轻易见不到高高在上的监狱长。
雪一早又开始下了。
窗外雪花纷飞,室内冷如冰窖,喻峥嵘双眼通红看着管教,勉强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长官,监狱长说他想要在起床前……他吩咐我,今天用嘴叫他起床。”
听他说的这么直白,管教怔了一下,将信将疑地问道:“怎么没人来领你?”
“可能他昨晚忘了交代……”喻峥嵘焦急万分,握着铁栏杆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要是赶不及……我肯定完蛋了……就怕他发起床气,迁怒到长官们头上……”
喻峥嵘的着急还真不是装出来的,管教看了一他一会儿,用钥匙打开了门。
“滚出来。”
撇下一房间的囚犯,管教带着他一路走到监狱长办公室。门口值晚班的狱警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等着同事来接班。
见到管教带了喻峥嵘过来,他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管教指着喻峥嵘,说道:“这小子说纳粹让他今天用嘴伺候叫早。”
有关纳粹的都不是小事,狱警一个激灵,开始仔细回想。
“昨天他睡的挺晚……十二点还在办公,把我叫进去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交代了些事情……不记得有提到领人来……”
想来想去,他又开始不确定。
“你叫什么名字?监狱长知道你名字吗?”
“知道,叫喻峥嵘,”喻峥嵘哑着嗓子答道,“长官我见了您好几次了。”
狱警朝他打量了一下:“最近是老见你。”
支着下巴思虑再三,狱警仍然不敢贸然放他进去,但败了祁逸的兴致他更承担不起,只得硬着头皮拨了监狱长房间里的内线。
响了数声之后,电话被接通。
“长官,”狱警压低了声音,确保最低限度的打扰他,“喻峥嵘到了。”
电话那头久久无声,好久之后才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