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谁会一直在原地。
也许,周峰真的以为他们两不相欠。
但岁月蹉跎,有谁会真的一直喜欢一个人,始终不变。
距离越来越大,玄柘被遗留在了原地,没人等他,他也无人可跟。
……
二月飘雪,黑不隆冬,街头有几盏灯笼,暖黄映着一片雪,亮堂又扎眼。
练了多半天的刀,指骨都有些僵直,他刻意为了磨茧,交接处血rou翻皮,寒风凛冽,冒起rou茬子。
周峰丝毫不介意疼痛,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甚至还有一些享受。倘若没了这点儿疼痛提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存在。
从小世界到大世界,他的记忆断片,身边人除了玄柘,姜姚,几乎谁也没有。
周峰需要疼痛,也享受疼痛。
下一块某刀的消息丁点儿都没泄露,周峰就地而居,随便挑了间客栈就进去居住。
本地还有特色饭食,名曰「金锅rou片」,他道仙人不吃凡食,应当不会跟着过来,然而却忽略了某仙的脸皮程度,堪比城墙。
客栈距离闹市不算远,离得很近,倘若离开客栈,走着遛弯儿就能赶去闹市瞧上一眼,不过天寒地冻,也没什么人。
玄柘推门进来的时候,有tun翘腰细的小姑娘正在布菜,趴覆桌上摆盘的同时还对周峰暗送秋波。
仙人的脸面一下子变冷,对周峰发不出火来,倘若这火对个凡人女子发又太过掉价。堂堂大剑仙同一个女子争风吃醋,说出去都遭人笑话。
他干脆错目去瞧那金锅,沸气腾腾冲旋上顶,红白嫩rou片在鸳鸯锅里翻滚,膻香味飘满堂。
桌子上杂七杂八晾着各色蔬菜,嫩的出水儿。瞅见斜对角那黑衫正在嗑瓜子的的周峰,也不见外,随便拉了把椅子落座。
动作是活像凡间的地痞流氓,可本身就自带仙气,赏心悦目的,反而带着一股子落拓不羁的潇洒。
玄柘坤腿踩半根椅肚子,深吸口气,像是把那郁结的怒气滚团到肺腑,狠狠地压抑住,他沉着嗓子。“加我一个?”
周峰自是不能赶他走,但也没搭理他,本以为傍晚十分那番话语能让这剑仙知难而退,却想不到如今是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
“小周,我喜欢你,也将一直喜欢你。”
“倘若你现在不喜欢我,但如今也没有喜欢别人,我可以和你当朋友,这样你一回头,第一个人就是我。
就算有人排队等着你喜欢,但我也是第一个。你会优先考虑我的吧,我还是很划算。”
玄柘自以为很是成熟稳重,经过慎重思考想出来的这些想法,被周峰当成傻子一样看。
“离我远点。”好话赖话听不懂,周峰开始生气,眼皮垂下来,凶的很,不耐烦的态度像他对待之前那些,所有的陌生人一样。
玄柘登时丧气,他也想不要脸,不怕周峰拿话语伤他,一直不离不弃的跟着周峰,大不了温水煮青蛙,迟早能等到周峰喜欢他的。
可是,舍不得。
舍不得被周峰讨厌,不想成为他的烦躁来源,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天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周峰回心转意,眼睛对视着玄柘,像是只要他回答了,就能重回如初。
玄柘狼狈的错开视线,缄默不言。
那是他的力所不能及,他的失败,他的遗憾。
周峰是小世界里的人,小世界里的人心性不全,同大世界里的人修为水平更是有天壤之别,他想要冲破屏障,来到大世界,是多么困难。
大世界里的人想要飞升,更是难上加难,这么些年来满打满算,能在大世界里头飞升的,就只有一个玄柘剑仙。
倘若小世界里的周峰想要和玄柘厮守,就需要在大世界里再次飞升,又是谈何容易。
规则是谁定的?
是天道。
倘若天道永恒不可更改,玄柘愿为他破天。
只是身处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言。
既不能言,便只能好聚好散,时间还长,他总能等到那么一天,周峰站在遥遥的岁月里,宛如初见,对他说,喜欢。
周峰的筷子正夹着一片红rou,蘸了些辣椒和酱料,味道很是鲜辣。
白衣仙人在他的视野里,一步步离去,古井无波的瞳仁里也起了涟漪。
他怎能当真不喜欢玄柘。
只是当了一辈子的糊涂蛋,死的也不明不白,不想再来一次了。
留下来的人最痛苦,倘若他和玄柘心意相通,喜欢一般无二,若是玄柘撒手人寰,骤然离世,自己如何能忍受。
可上一辈子,他死了百年。
玄柘如何过的。
欢喜容易,相守到老难,何况玄柘永远都不会老。
蓬莱有一纸蝶,可千里传讯,不受距离阻碍,姜姚给周峰放了无数纸蝶,都因为地域不同而被拦截。
但姜姚并未停歇,仍旧不放弃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