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墨又“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神识注意到艾斯正健步如飞走向这边,看起来神清气爽,应该没有受到方才事故的波及。
“所以……那个,你能收回这把……剑了吗?”
天闻宇有些尴尬。
他发现每当自己往后方挪了一寸,那把剑也会跟着往前一寸,始终保持着与肌肤相贴的程度,就好像在看守着什么罪大恶极且随时有可能潜逃的犯人。
而且唐如墨根本没有抓着剑。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松了手,反正这把剑现在正自个儿飘在他的脖子边上,寸步不离。
……可真是有够敬业。
因为十分担心自己会在唐如墨不注意的情况下被敬业的剑抹了脖子,天闻宇忍不住出声打断对方的沉思。
唐如墨回过神,确认道:“真冷静了?”
天闻宇忙不迭点头,又为了避开穹天剑锋芒,不敢点得太狠:“冷静了,非常冷静。”
唐如墨:“需不需要捅一下?”
“捅、捅一下?捅什么?”天闻宇有点没理解到对方的意思,几秒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表情变得有些惊悚,“为什么我要捅一下!??”
唐如墨:“疼痛使人清醒。”
天闻宇:“……”
天闻宇:“不用了谢谢,我真的很清醒!”哪怕刚才不够清醒,现在也被你这建议给吓醒了!
唐如墨向来不强人所难,见对方没有需要,他便念头一动,召唤回了穹天剑。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收进须弥芥子中,艾斯便以一个虎扑的姿势冲了过来,几乎是挂在了他左半边身子上。
“……松手。”
艾斯两眼亮晶晶的,不仅不松手,还妄图想要趁唐如墨不备探向他右手的穹天剑。
唐如墨才不会让他得逞,元气卷起了大风,毫不客气地将挂件整个吹飞。
艾斯哎呀一声摔到地上,然后又一骨碌爬起身来,神色有些气馁:“阿墨,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的剑让我很有亲切感……”
至于为什么有亲切感,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才会越发好奇。
唐如墨的表情露出一丝古怪——亲切感?
至于一旁的天闻宇,神色也同样古怪。
这种平地起风把人刮走的场景有些熟悉,让他情不自禁回想起自己与唐如墨初遇时的狼狈,心想不愧是我,当时的预感果然没错。
只不过现在的他也不可能找人算账什么的,不如说唐如墨帮助他止住了血脉力量的暴走,他还欠了对方的恩情。
恰在这时,包括弗罗斯特和杰诺在内的一众师生先后围拢了过来。大家脸上表情各异,但惊诧显然占据了绝大多数,除此之外还有些嘲笑的目光和玩味的眼神。
年级前十哈哈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天闻宇啊天闻宇,原来你也有被削的一天!真是大快人心!”
天闻宇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模样,微微昂起下巴:“你谁?”
年级前十瞪圆了眼:“我们上学期才交手过,当时我还特意做了两遍自我介绍,你居然就忘记了??!”
天闻宇:“我没有兴趣记住败者的名字。”
年级前十:“你!!”
弗罗斯特喝住两人——主要是喝住明显有些情绪暴躁的那个——然后将目光转向天闻宇,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都打到别人的场地里了,叫也叫不住?”
天闻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整个事情真要讲起来可有点复杂,于是挑了个含糊的说法:“我喝多了,不好意思。”
弗罗斯特一脸见鬼的表情:“那你这酒醒得可真快。”
艾斯哈哈笑着接话道:“也许他有独特的代谢门法。”
众人:“……”
弗罗斯特扫了他一眼,视线在唐如墨和天闻宇之间转了两转,最终落在唐如墨的身上,其中难掩探究审视。
“你是怎么把他的机甲给拆了的?难道身上携带有微型量子武器,还是用的重力波速枪?”
由于目前的教学课程还没有涉及到轻便式武器的内容,所以唐如墨非常给面子地回了一个困惑眼神。
弗罗斯特:“……”
弗罗斯特:“总不至于是用那把冷兵器吧?”
唐如墨倒能明白他话里的冷兵器是指自己的本命剑,想了想,说道:“不完全是。”
毕竟有穹天剑还不够,真正能够制胜杀敌的还是流淌于剑身之内以及自己灵脉之中的蓬勃元气。
听到这话,弗罗斯特紧皱的眉头稍稍放松,心说这才对啊,如果仅仅凭借那种被时代淘汰了不知多少个宇宙纪的粗糙武器,就能把风行者破坏到这种地步,也实在太夸张了。
他把视线投向后方那个静静躺在地上的球形驾驶舱,断裂处正在流淌着猩红色循环ye,斑驳杂乱的线路显然已经无法再与其他机体残骸连接。
真是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