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吧。”
尧青仰着头,满是崇拜的眼神,仿佛旁边人是颗难以企及的星。
“冷吗?”章先生颇为绅士地摘下皮手套,将身上的驼色大衣披在他身上。
“我们去吃功德林吧,突然想吃他们家的蟹粉。”
“好。”
两人并肩而行,同走在一顶伞下,渐行渐远。
“怎么了?”
尧青半含笑着看着章先生,任得男人抬手,替他掠去鬓边的一朵小雪花。
章先生说:“你今天真好看。”
尧青嗔道:“难道昨天就不好看了?”
“昨天也好看。”
尧青方露出一脸会心的笑。
“傻小子,站在这儿吹风干嘛?”老王笑嘻嘻地从舷梯上走下来,看了眼前面:“人家这么好一个小伙子,追他的人要排到法国去了。你羡慕不来。”
刘景浩一脸青黑酱色,眉目间无风无澜。
“别站着了,跟我一起去喝酒去。”
“下次吧。”
刘景浩又看了眼前面,面色愈青。
雪下得更凶了。
......
朗夜,无风,暴雪。
“据气象台最新预测,今年荆川将迎来千禧年来最强寒流。未来五天将持续性降雪,并伴随局部地区中到大雨。请各位市民做好保暖措施,尽量避免出门.......”
十碗面里,男人瘫坐一角,身前是一碗刚煮好的片儿川。
威士忌趴在桌底,啃着后厨扔出来的一块猪骨头,柜台的收音机上播放着客人都听不懂的京剧。
“妾身不是杨花性/你莫把夭桃列女贞/谣诼纷传君误信/浑身是口也难分/辞婚之意奴已省,白璧无瑕苦待君......”
男人闷下一喉江小白,辛辣苦涩涌上唇梢,激得他不禁嗤了一声。
“老黄,上酒!”
又一樽空瓶堆在桌上,一色排开,足足有□□瓶。
“我的亲娘咧,你这是要把我店喝倒闭啊。”老头骂骂咧咧取了垃圾桶来,将桌上四处洒落的冷菜、面条拢到一处,训斥道:“他妈的要喝酒就去酒吧,老子这儿是面馆,不招待醉汉。”
男人哼哼一笑,放下酒杯,垂眼道:“干嘛?现在连你也嫌弃我?”
“吵架了?”老黄摔下抹布,一脸意料之中:“还是分手了?我就知道......”
“你知道啥?”
“知道你们成不了。”老黄拿起桌上剩的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边嚼边说,“人心里有股气,傲着呢,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嘻嘻哈哈的,有今天没明天的。”
“分都分了,说这些有屁用。”男人起身到柜子前,将那瓶放在最高处的五粮ye取了下来。
“多少钱,我双倍价买。”说着就要扯盖儿。
老黄一把将酒瓶夺过,放回到原处,凶嚷道:“你愿意双倍价买,我可不愿意双倍价卖,别喝了,快给我滚回去。”
“回去.....”男人牵强笑笑,鼻头一酸,“他都不要我了,我能回哪里去......”
“别哭啊,要哭我给你个大耳刮子。”老黄将门帘拉上,连着收音机一起关了,“三十的人了,过完生日三十了吧?妈的还哭,要不要脸啊?”
“我......我就是忍不住.......”刘景浩哽咽着,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他妈的我又不想哭!”
“傻逼。”老黄撬开瓶盖,咕咚咚地给眼前人倒了半盅,面无情绪,“我请了,喝完这杯就给我滚回去,听到没有?”
男人止住凝噎,满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洗个澡,换身衣服,看会电视,天气好就出去走走。”老黄砸吧砸吧了酒,一脸嫌弃道:“一米八好几的大男人,活得跟条狗一样,我看你连威士忌都不如。”
“是不是,威士忌?”
老黄踢了踢桌下的狗子。
威士忌叼着骨头,欢快地“汪”了两声。
“其实他前几天来找过我来着。”
老黄放下杯子,眼前人的影子轻晃了晃。
“他说啥了。”男人握着杯,一脸不动声色。
“他让我祝你生日快乐。”老黄指了指后厨,“哦,还有个礼物。”
第51章 引诱
“什么礼物?”刘景浩拾起空杯,倒了倒,滴酒不剩。
老黄从柜台后翻出个小盒子,外头用蓝丝绒捆着,还打了个俏皮的蝴蝶结。
男人二话不说,将外头的锡纸用小刀划了,分离出里头的小方盒。
盒子里装着一具花樽,是他们以前在陶艺课上一起捏的。
因未经烧窑锻造的缘故,彩泥早已脱了水,光滑的平面上已攀上几丝裂缝。
刘景浩拂过那一道道细长的裂痕,那是Jing卫填海都难以消平的遗憾。
装潢Jing致的包厢里,尧青放下餐巾,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