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青戳了戳他的背。
“回去啊,赖在我这儿干嘛。”
尧青又戳了戳。
“哦,我家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男人裹紧被子,声音淡淡的。
尧青绕到他正面,见他一脸似笑非笑,脸色也跟着松泛了几分,“刘景浩,不许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我学你啊,拽天拽地,Yin阳怪气。”刘景浩拉下被子,抬眼看他,“除非……除非你让我再捏一下屁股。”
“流氓……”
男人嗤了一声,将门打开,示意刘景婷可以进来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边,看看刘景浩,看看尧青,轻轻道:“我……没打扰你们吧……?”
“我看你哥身体好得很,”尧青想起适才男人扬言夸自己屁股挺翘的样子,到底还是过去那个刘景浩,得了空儿就喜欢偷jian耍滑,无所不用其极。
而他本人却怡然自得,病床上二郎腿一架,义盖云天道:“小小肺炎,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递给某人一个“看你那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的眼神,一脸轻哂。
护士小姐姗姗来迟,重新帮男人调节了一会儿输ye管,并告知他再观察两天,没有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尧青站在窗边,假意看着手机,实则竖起耳朵,一个字也不愿错过。
他偏过头,发现男人也正往这边看。
托腮三十五度向上,余光里全是自己。
下午尧青陪刘景浩坐了许久,刘景浩拿着ipad看登山纪录片,尧青在他旁边削苹果。
下午来了两波长阳的同事,尧青和刘景婷迎来送往地招呼了一下午,快到晚饭时,老王带着儿子王思诚也赶来了。
尧青还记得,当日他陪刘景浩接过王思诚一次放学。那时他还是个颇有脾气的小太子爷,不想几个月不见,王思诚看着斯文不少,眉眼清淡了,穿着清爽了,眼神里的傲气也一扫而光了。
要不是老王领着介绍说这是他儿子,尧青还以为是哪家学校里走出来的模范生呢。
王思诚提着果篮,一脸黑线地冲男人说:“耗子叔叔,我爸说你生病了,让我跟着来看看你。”
刘景浩顿时将脸垮下,“什么叔叔?谁是你叔叔,叫哥哥。”
老王跟刘景婷忍俊不禁。
尧青一面清理着果皮,一面搭腔道:“有什么不能叫的,都快三十了,叫哥哥也不怕折寿。”
王思诚这回没跟男人对着干,乖乖改口喊了声“耗子哥哥”,刘景浩塞给他两百块钱。
“不许拿去上网,只能用来泡妞。”男人郑重其事地看着他,瞄了尧青一眼,得意洋洋道:“你耗子哥当年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追我的小姑娘排满王府井。”
“你要不要脸?”老王将王思诚拉回到身边,虎着脸道:“他才多大,你净教他些邪门歪道。”
刘景浩乐得不行。
刘景婷说:“说起三十岁,哥,你生日是不是就在下个月?”
尧青微微一愣,听旁边人道:“是啊,下月十三。”
老王说:“今天又打算去三亚跟那群富二代觅野食?豪车游艇比基尼,年年这样你也不嫌烦。”
男人摸了摸大脑门,眼神飘向某人,“再说吧,说不定就不过了。”
“你会不过?”刘景婷哼笑一声,对尧青说:“你知道吗?我哥有一年生日,正好也是同学会,他喝得大醉,抱着一棵树大哭。一边哭一边唱《向天再借五百年》,关键是,那天酒局他大学时的校花也在。”
“哦?校花?”尧青眼神一勾,笑容突然用力起来,“刘景浩,你艳福不浅呐。”
“那可不,那天我脸丢尽了,校花再也没跟我说过话。”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说……是因为什么缘故?”
“谁知道是不是你朝秦暮楚、见异思迁?遇到了更漂亮的,就把那校花抛在了脑后?”
尧青收起笑容,呵呵,他就知道刘景浩的过去没那么干净,在自己之前,肯定没少跟其他男男女女发生过故事。
这倒像极了他会做出来的事。
只是……大学时的校花……刘景浩的大学不就是荆航吗?
自己和他读的同一所学校,怎么不知道还有校花这回事?
思忖间,尧青抬眸看向某人。
他发现某人也正在看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触,交缠,升腾,然后爆裂成一朵隐形的烟花。
灵光一现间,尧青豁然懂了。
荆航建校百年,哪有什么校花?
如果硬要说有,可不就是2008级空勤菁英班里那个叫尧青的——尧大校花吗?
某人这是拐着弯地打趣自己呢。
男人闷闷一笑,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调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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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