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张开霁只是说了他舅舅工作的那家公司的名字。
从老家回来后,张开霁还去了一趟看守所见余胧,告诉他余佘找到了余朦的事儿。
余胧不恨张开霁,但也对这个陌生的表哥无感,所以前几次张开霁来找他,他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愿意和张开霁有太多交流,只有聊到余朦的状态有所好转的时候,才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丝的松动。但在听到他爸名字后,余胧整个人都陷入了戒备状态,双手握拳,面目狰狞,仿佛是听到了杀他全家的仇人名字。
余胧恨得牙痒痒,咬着牙说:“他妈的,命可真大。捅了那么多刀,居然还没死。早知道就应该照他脑袋来一刀,看他还能不能活过来,就算让他这个畜生侥幸捡回一条命,我也要让他下半辈子活得生不如死!”
余胧连忙问了他妹妹在哪里。
张开霁让余胧放心,他已经把余朦安顿到了余佘找不到的地方。
在听到是张开霁信得过的女性朋友在帮忙照顾,余胧黑着的脸总算有所缓和。
他问余朦有没有找他。
张开霁点点头,问起了两人的从前。
那是他和余朦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去,但余胧知道,他别无可选,只能选择信任张开霁。余胧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抵触张开霁的帮助,而是主动问张开霁能否帮他请个律师,尽量减几年。他始终不放心让他妹妹一个人面对还有那个男人活着的世界。
临走前,他问余胧知不知道小时候他爸爸那些钱从哪里来的。
余胧以前被张开霁他舅舅当要钱的工具人去过我家。
他告诉张开霁,那是一座漂亮的房子,里面住着幸福的一家三口,过着像他们那样的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生活。他想去,但又怕去。
尽管余胧只字未提我的名字,但张开霁却读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开霁说,那天见完余胧,他一个人坐在家里坐了好久,久到都忘了今天是明天还是昨天,最后还是我妈喊他下楼吃饭,他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都说苦难是人生的调味剂,张开霁自嘲地说,那他和余朦余胧三人的人生味道未免也太重口了一些。
张开霁最终被过量的芥末呛出了眼泪。
“在见到他重新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该明白的...”
再次见到余朦,她的状态好了不少,没有再对张开霁恶语相加,只是沉闷着不同他说话。
在她和余胧身上,张开霁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经的他也是如此封闭自我,世界只容得下他弟弟一个人,好在后来有个不谙世事的人,强行给他心上开了条口子,让他终能从沉闷的房间里钻出来透透新鲜空气。
两人的相处大多时候都是相顾无言,但为了能让余朦尽快走出Yin影,张开霁总是找机会和她聊学校里学生的事,并斩钉截铁地告诉余朦,她也会过上那样的生活。
身处黑暗的人怎么会不渴望光明。在彻底对张开霁放下防备后,余朦的身心恢复得比张开霁想得还要快。但她仍不敢出门。即使张开霁告诉她,她现在很安全,她也怕走在路上突然看到那张令她噩梦缠身的脸。
张开霁能做的只能尽量不提到任何有关他舅舅的话题。
怕什么来什么。学校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张开霁就从学生的口中得知最近S大附近有一个断了腿的残疾人四处在找被人拐走了的女儿,看着好可怜。他甚至不用去确认,就知道他们说的认识谁。
下班的时候,张开霁特意选择从侧门离开,但还是被他舅抢先了一步。
余佘不知道从何途径混进了学校,还找到了张开霁在地下停车场的车位。张开霁取车的时候,就看到余佘在车旁边坐着守他。
没有半点过渡,余佘开门见山就是问张开霁要钱,还拿出了手机,让他看。
在看清照片内容后,张开霁夺过手机直接砸向了壁面。
余佘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所以即使手机砸得七零八落,他也满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他将有更多的钱买更好的手机。
既然要威胁人,手上的东西自然不会只有一份。
张开霁没想到他会被同样的方式威胁。但为了余朦,他只能暂时给了余佘一笔钱。就像我父母当时为了我一样。
余佘再度找上门来的事,余朦至今都还不知道。张开霁说他不愿看到如今这个有脾气的余朦再度变回那个只知道摇头和害怕的布偶娃娃,所以他选择扛下了一切。
但余佘的贪婪远超他的想象。
他不甘于只收张开霁一份的钱,他为了获得更多,再次打起了我父母和舅舅的主意。
张开霁每次给余佘的钱都装在信封里,他只是一名大学老师,在不被我发现的前提下能给余佘的钱并不多,所以余佘在看到信封里的钱不多的时候,自然流露出了不满的情绪,然后告诉张开霁,如果他给不出来,就问我要,反正我们俩是夫夫,我的钱就是他的钱,是婚后财产,还让他问我父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