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孩子在一起,你可能要来一趟。”
贺见真以为女儿出事了,一下子心急起来:“怎么了?彤彤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你别急,她没事。”唐礼涛顿了顿,然后压低声音:“来了好好说,也别怪她。”
做爸爸的顺着给的地址找过去,在小街旁边找到一间乌漆嘛黑的网吧,五十来平米的地方一扇窗户都没有,全是烟酒气,男孩子们打打杀杀的高呼震耳欲聋,贺见真一进去差点没被年轻人的狂欢炸得耳聋。随后,他惊讶地看着爱人带着女儿坐在休息区。
唐礼涛叹气解释:“我送客户去机场,回来路上刚好看到她跟着几个孩子往这里面走,我就觉得不太对,下来看了一会儿。还好,只是打打游戏,他们现在接触这些东西早,也正常。就是这间店子不正规,我也是担心她被人骗了。”
贺彤方才见着唐礼涛,当场脸色就僵了,却不愿意从游戏椅上下来。
唐礼涛暗暗叹气。贺彤幼年寄人篱下,早熟早慧,本性远比贺见真两只眼睛能看到的更加敏感、多疑、叛逆。只是这孩子不表现出来,在贺见真面前从来装得乖顺、贴心,不想让她可怜的单身父亲Cao心,说得好听就是懂事,但这种过分懂事不见得就是好事情。
“你想玩游戏,我们找个正规的网吧,或者买一台新电脑,回家玩。”唐礼涛把她劝下来。
小女孩冷冷看着他,那神情竟不自觉和他有几分像:“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个话?”
唐礼涛从容地笑一笑:“我只是不想让你爸爸伤心。他爱你,比任何人都在乎你。”
小女孩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唐礼涛不想伤害她,她既然聪慧地猜出了他和贺见真之间的关系,那么这段关系本身已经给了她极大的不安,他不希望再增加她的不安全感。如果她认为他没有资格教育她,他只能给贺见真打电话,请有资格的人来做这件事。
贺见真又惊又气:“谁教你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来的?”
小女孩其实也吓坏了,被他一骂缩着脖子话也不说就开始掉眼泪,下雨似的。贺见真很少对她发火,第一次把人骂哭,当父亲的也慌,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行了,先回家吧。有什么事也回家说。这么多人,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唐礼涛拉着一对父女从网吧出来,把两个人送回家。
当场没骂成,过后再要骂就骂不出来了。本来就是放在心尖子上疼的宝贝,贺见真也不舍得真的骂狠了,给孩子洗了脸,亲自下面条陪着孩子吃晚饭。
“我和你外婆外公商量,让你回去住两个星期。反正暑假还没有完,你也当是替爸爸去陪陪老人家。他们很想念你,非常欢迎你去住,爸爸已经买好了星期六的动车票,让阿姨送你回去。”贺见真说。
贺彤把嘴里的面条嗦完,囫囵咀嚼几下吞了,默默点头。小女孩才哭了一顿,眼睛肿鼻子红,面汤的热气一熏,眼眶发酸,哭意压抑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碗里掉飞快。她赶紧扯纸巾来擦眼睛。
贺见真心疼得要命,这还怎么吃饭?
他把女儿抱过来:“好了好了,又没说你。以后不去了就行了。”
小女孩委屈地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仿佛伤心欲绝。
贺见真很自责。女儿的不安全感说到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带来的,但他不知道怎么和她谈他和唐礼涛的关系。这本来就是难以启齿的话题,更何况她如果真的不喜欢,无法接受,他没有自信能说服她。
“送上车了?”唐礼涛看得出他心事重重。
贺见真刚从车站回来,对唐礼涛也愧疚:“小孩子不懂事,又和你不熟悉,才比较怕你,你不要担心,她能接受你的。”
唐礼涛握着他的手,低下头来亲吻他。他不担心贺彤,他比较担心贺见真,职场上的压力已经非同寻常,如果家里人还要给他增加负重,是个正常人也要容易垮的。贺见真正值青壮年,他不希望他太早承受中年人的困境和痛苦。
贺见真揪着他的领子,猛然加重了亲吻的力道,往他唇上狠狠地咬。唐礼涛护着他的后脑勺把他压在门板上,差点撞到牙齿……
……
…………
再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唐礼涛抓着他一只脚踝亲,一边亲一边看他,嘴唇压过突起的脚踝骨纤薄透明埋着青色血管如同玻璃一样的皮肤,酥麻的痒意往贺见真的胸口上面填,余韵是一锅热气腾腾、舒缓焦躁的热汤,这点痒意像胡椒粉,让他的胃都是暖的。
他趴在床上让唐礼涛又来一次,唐礼涛也看出来他今天格外嘴馋贪心。两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一向还算保守,远不到放纵的地步,难得贺见真放开了来,仿佛要把自己耗空似的决绝,使情事又有一股悲哀的意味。
“要不,你带着孩子搬过来一起住。”唐礼涛建议:“我这儿离公司虽然远点,但房子大些,住的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贺见真惴惴不安的:“我就是怕再刺激到她。突然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