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游扭了扭脖子:“别乱动。”
秦钩呼噜了一声,变回人形,只留着大扫帚似的狼尾巴:“帮你挠痒。”
“……”扶游哽住,“本来不痒的,你越弄越奇怪。”
秦钩把尾巴收起来,坐起来,从身后抱住扶游,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整理好了吗?扶游,你一整天没跟我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明明才说过。”扶游把归好的竹简全部收起来,放进箱子里,“你是狼吗?我看你比较像……”
秦钩接话:“小狗。”
扶游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挠挠他的下巴:“所以这样会舒服吗?”
“会。”秦钩抬起头,“很舒服。”
扶游跪在榻上,靠近秦钩,双手捧住他的脸,用拇指搓了搓,又像揪狼耳朵一样,揪揪他的头发。
最后他低头靠近,碰了一下秦钩略显冰凉的薄唇。
很快就分开了,扶游笑嘻嘻道:“秦钩,奖励你。”
秦钩张开手掌,扶在他的腰上:“我又做什么好事了?要奖励我,你说明白点,我下次继续做。”
扶游笑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给刘太后放烟花,你懂得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你懂得这里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你还学会妥协和忍耐了。”
扶游又亲了他一下:“所以奖励你。”
秦钩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诚实道:“烟花其实是给你放的。”
“……”扶游抿了抿唇角,“那我要把奖励收回来了。”
秦钩按住他的后脑,把两个亲吻还给他。
扶游揪着他背上的衣裳,拽出许多皱巴巴的痕迹。
烛光昏黄,秦钩用扶游脱下来的中衣擦了擦手,扶游瘫软着腰,被他抱回床上。
秦钩把他安置好,给他换上新的中衣,盖上被子,放下帷帐,自己抱着扶游的中衣,轻手轻脚地到外间去。
他关上里间的门,回过身,靠在门上,低下头,把脸埋在扶游的中衣里。
里间榻上,扶游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扶游早就累得要睡着了,秦钩带着一身水汽,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抱住扶游。
秦钩身上有点冰,把扶游冰得一激灵。
太冷了,扶游推了推他的胸口,想离他远一点。
秦钩当然不肯,为了取暖,又朝他哈气。
扶游哼哼唧唧的:“你又……”
秦钩抢先道:“我今天没吃羊骨头,刷牙了。”
扶游蹬了蹬脚:“你很冷……”
秦钩把他按进自己怀里,搓了搓他的手臂:“别乱动,马上就暖和了。”
扶游懒懒地嚎了一声,翻过身,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抱怨:“你干嘛出去这么久?下次不要出去了。”
秦钩声色微沉:“下次不出去,你要我在这里解决?”
“随便你。”扶游拍拍他,“小狼,把尾巴变出来。”
扶游揉了好久的狼尾巴,又抱着狼尾巴睡了一整晚,才勉强消了气。
*
很快就到了除夕。
今年除夕和往年一样,祭天,宫宴。
出乎朝臣意料的是,皇帝重掌大权之后,并没有对刘家赶尽杀绝,只是把刘家人的一切封号和官职都褫夺了,把他们赶回老家种田。
而对刘太后,皇帝也没有多加追究,反倒还让她留在宫里养病。
今年除夕宫宴,刘太后竟然还好端端地出席了。
只是她没有待太久,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又过了几天,大雪停了。
刘太后等不及,要立即去南边的别院看看刘将军。
马车就候在宫门外,只有扶游出来送她。
刘太后换了便装,由侍从搀扶着。
该说的话先前早就说完了,现在再说,也只是一些重复的话。
刘太后道:“你写史书,要是有什么地方还不清楚,可以托人问我。”
扶游点点头:“我知道。”
“上回说立传,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要是实在顶不住那些老古板的压力,不用给我写什么也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但是您放心,我会尽力的。”扶游想了想,“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太后足够重要。”
“好。”太后再简单地跟他寒暄了两句,便要上马车去。
临走的时候,她掀开马车帘子,对扶游道:“陛下好喜欢你。”
扶游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说这句话。
刘太后又道:“你不在的时候,他天天在等你。”
扶游最后梗着脖子道:“那是他应该的。”
刘太后抬了抬眼,没有再跟他说别的什么,放下帘子,马车辚辚驶动起来。
扶游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