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钩的原话。
“他说他很喜欢我,就一直缠着我,我已经明确回绝了,但是他……我也没办法。”
晏知皱眉:“他一直缠着你?”
“嗯,最近都只是远远地跟着,没怎么在我面前转悠了。”扶游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哥,他没住在我附近吧?”
“没有,看出来不对劲,故意让你和他分得远远地住了。”
扶游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几天兄长陪着你。”
“好,谢谢兄长。”
*
翌日一早,扶游就背着书箱,早起去采诗。
很少有采诗官来西北边陲,一是离得太远,二是语言不通。
扶游有来了两年的翻译晏知作陪,这才方便一些。
晏知负责翻译交流,扶游就拿着笔,在羊皮上刷刷地记,自己也有意学一些西北土话。
还有怀玉,怀玉抱着手站在旁边,像是监工的。
傍晚回去时,扶游骑在马上,拽拽怀玉的衣袖:“怎么了?不高兴了?”
怀玉拍了他一下:“你才看出来啊?”
“别不高兴,我回去把今天的诗整理一下,唱给你听。”
“不要。”怀玉瘪了瘪嘴,“你要自己学一下这里的话,不能总是麻烦别人帮你。”
“我已经在学了。”扶游回头看向晏知,“那兄长晚上再教我一点。”
怀玉惊呆了:“我没让你……”他愤愤地咬手帕:“那我也要学!别想丢下我!”
扶游扯着缰绳,又往晏知那边靠了靠:“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喊那么大声。”
怀玉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气死我了。”
远处草原上的羊群跟着他的话,“咩”地大喊一声。
晏知笑了笑,倒是不在意他的愤怒,顺手把挂在扶游头发上的草叶给摘下来,在扶游疑惑的时候,把草叶递到他面前。
这天晚上,晏知教扶游西北土话,怀玉坐在他二人中间,时不时插嘴。
“扶游,我又不懂得这个啦。”
“扶游,这个字是什么呀?”
“扶游……”
扶游按住他的脑袋,捏住他的嘴巴:“好了好了,你不要吵,我都教你认字认了一个月了,你一直这样问,显得我好像根本没好好教你。等兄长走了,你再问我。”
怀玉瘪着嘴:“好吧。”
*
晏知陪着扶游,晏拂云便自告奋勇作陪西南王。
为了讨好西南王,晏拂云还特意跟家里人撒娇,让他们办了个狩猎大会。
这时候已经是夏天了,草原上随处都是猎物,在草原上搭起篝火与帐篷,白天打猎,晚间载歌载舞,是很好的消遣。
几天之后,打的猎物最多的人,会被冠以一整年的勇士之名。
只是他所有的讨好,西南王都不在乎,西南王对他爱答不理的。
秦钩觉得自己应该和晏拂云离得远远的,从今天开始,他要和所有活着的东西避嫌,尤其是晏家兄弟。
秦钩唯一高兴的是,这个狩猎大会扶游也在。
扶游不爱打猎,白天就在外面采诗,晚上坐在篝火旁边,记录他们唱的歌。
秦钩一圈一圈地在草原上骑着马,绕着营地转圈,四处寻找扶游的身影。在看见扶游的时候,他会刻意放慢脚步。
结果晏拂云趁机了凑上来,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殿下,我都离开皇都整整一年了,能跟我说说皇都里的事情吗?我好担心我的朋友啊,陛下怎么样了?我也好担心他啊。”
秦钩沉下脸,偏了偏头,看也不看他,冷声道:“滚远点。”
晏拂云回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扶游正坐在草地上,身边摆满了羊皮卷,因为怕被风吹走,还用石头压着。
微风吹过,在草地上掀起一重重波浪,也吹动他的长发和衣袖。
他在翻译诗稿,怀玉和晏知就坐在他旁边。
怀玉笑嘻嘻地给他戴上草编的花环,给他的手上脚上都套上花环,扶游也不在意,随他去玩。
晏知和他说着话,似乎在讨论一个词到底该怎么译成汉话。
扶游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什么,笑着说:“哥,西北土话里把汉话里的‘妻’,叫做‘燕支’。”
晏知还没转过弯来,扶游看着他,忍着笑,又重复了一遍:“晏知,燕支。”
晏知这才反应过来,坐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正经的土话不学,净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扶游捂着脑袋,躲到怀玉身后:“燕支,这里的人知道兄长的汉名吗?要是所有人都叫兄长晏知……”
“哇!”扶游大吃一惊,掩着嘴偷笑,“可了不得了!兄长变成小媳妇了!”
晏知一伸手,就要把他抓过来,扶游往边上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