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喊出声:“扶游, 你在干嘛?!”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人从他身后跑来,猛地推开他,自己跑进房里。
“扶游……”
扶游抬起头, 把木头从嘴里拿出来。那块木头上还带着火星。
扶游懵懵地眨了眨眼睛, 问道:“怎么了?”
烟熏之后, 他的嗓子哑了。
秦钩松了口气,他知道扶游在做什么。
用烟把嗓子熏坏, 就不用再进宫献诗了。
这么多天,他已经献够了。现在刘太后把对他的疑心搬到了明面上来, 他再不想办法推辞,只怕往后这样的事情会更多。
他还是及早避嫌的好。
秦钩有些失态,为了不让扶游生气,又后退了一步。
“我去帮你说。”
扶游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不用, 我自己上折子去说。”
秦钩这回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好, 你有事情……可以喊我。”
不等扶游拒绝,他就自动退出去了,临走的时候, 留心看了一眼怀玉手里拿着的饭食。
他不再像之前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扶游。
怀玉把水壶和饭食放在桌上,回身关上门,他把水盆放到扶游面前,往里边倒热水。
“洗洗脸吧,你看你弄得满手的黑灰。”
是扶游烧东西的时候弄上的。
扶游挽起衣袖,把手伸到水盆里。
怀玉问他:“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不过他倒是转了性子了,我刚刚还以为他进来了就不肯走了。”
扶游扯着嘴角,无奈地笑了笑:“他就算真是狗,我都发毒誓了,他也应该明白了。”
怀玉惊道:“啊?你发毒誓了?有多毒?”
扶游擦了擦手和脸,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点菜吃:“不得好死的那种。”
怀玉震惊:“啊?”
“我要是不发誓,我当场不得好死。”扶游一边吃菜,一边道,“当时也算是惊险了,太后是真的疑心我。”
“太后?”
“嗯,他们……”扶游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蹙着眉,看着他,“等一下,你知道刚刚出去的那个是谁吗?”
怀玉朝他挑了挑眉,默契道:“一个纠缠你的狗皮膏药。”
“他是西南王,太后疑心我和西南王有关系。”
怀玉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哈?他是……”
“嗯。”
“那我……”怀玉嘴角抽搐,“早知道我就不接你这个活儿了,我每天在他面前嘚瑟,还和你演戏,我……我会被他派人砍死的吧?”
扶游笃定道:“不会的,他不敢。”
怀玉倒在桌上,像一条缺水的鱼扑腾扑腾:“救命啊。”
吃过晚饭,扶游躺在榻上消食儿,怀玉给他弹琴。
昏昏欲睡的时候,怀玉轻声问他:“扶小郎君,你还有钱吗?什么时候能给我赎身啊?”
扶游抱着枕头,小声道:“等到过年,年节宫里有宫宴,有赏赐,到时候就可以给你赎身了。”
扶游笃定,刘太后一定会让他去宫宴。
且不说他这几日,日日献诗,在旁人看来就是恩宠。既然恩宠,不让他去宫宴,在外人面前就根本说不过去。
而且刘太后既然疑心他,就算他主动避嫌,刘太后也还是会有疑虑,能在宫宴上再试探试探,也是不错的。
扶游也算是和她交手过的,知道她的脾性。
可是这话也不能和怀玉说。
怀玉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可一定不能食言啊。”
“嗯。”扶游点点头,同他击了个掌,“你别担心,我说到做到。”
*
扶游嗓子坏了,不能进宫献诗。
他写了两封请罪奏折,分别送到皇帝和太后的案头。
皇帝和太后那边也没有多为难他,还送了点药材来给他养身体。
扶游难得窝在房里,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怀玉教他弹琴:“你坐好,手要这样摆,先拨一下弦。”
他天分高,没几天就学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里,隔壁的秦钩也没怎么出门,扶游偶尔出门的时候,就有秦钩的属下带着大夫,或从房里出来,或从楼梯走上来。
他们有意无意地说起秦钩好像病了的事情,好像还病得有点重。
扶游听了两句,然后就被怀玉拉走了。
“这是苦rou计。”怀玉说。
*
这确实是苦rou计。
秦钩体质原因,他很难生病。
前些日子只是在雪地里跪了一阵子,哪有这么容易就病倒?只是稍微有点发热。
他也不是故意要讨扶游可怜的。
他只是克制不住地想找扶游,可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