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近一阵子,裴如昼已经这样过好多次了,而他每一次,都是要等母亲出去之后才咳出来。
闻言,周围的人不由对视一眼,并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只有角落里的一个人,默默向后退去,接着快步离开了这里……正在咳嗽的裴如昼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个人和之前那个太医一样,都是戚白里送到裴如昼这边的。
在昼兰关这儿,有专门的人负责定时向凤城送信。那个人出门之后,便快步向专人走去,接着从袖口中取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递给了那个送信的人。
“将军他怎么样了?”
闻言,出来送信的人皱了皱眉,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
俩人不再对话,但是答案却已摆在明面上,不用多猜。
……
不过多久,凤城。
皇宫高墙内,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书案前轻轻打开了折好的信封。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保持冷静,但是过了没有多长时间,男人的手便忽然颤抖了起来。
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接着将手中的信封紧紧攥住。
甚至于就连身形都忽然踉跄了一下。
“如昼……”他默默念了一下少年的名字。
戚白里恨不得现在就像之前一样跑到昼兰关去,但是此时有事未完成的他,却不能离开这里。
信上的文字只有寥寥几行,却像闪电一样在他的心里劈开。
如昼的身体竟然已经差成了这样吗?
昼兰关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好大夫,想到这里戚白里忽然抿了一下唇。
他原本打算叫太医过去,但是转念一想,戚白里觉得还是应该将裴如昼接回凤城。虽然路途上折腾了一点,但是总的来说,对他的身体却是好的。
于是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忽然转了一个弯。
戚白里决定明天在朝堂上,直接将这件事提出来。
——没错,也不过是短短几月时间,谁也没有想到,之前最不受重视的戚白里,直接架空了整个朝堂。从前被视作必定继承大统之人的太子,竟然被他软禁了下来。
至于风光过的七皇子,他仍旧在守陵。
做完决定之后,戚白里缓缓坐了下来,然而他看着手中的茶盏,心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
只要一安静下来,他的脑海里就会出现刚才那信中的内容。
裴如昼咳血不止……
恐油尽灯枯。
戚白里简直没有办法想象,这几个字有一天竟然会出现在裴如昼的名字下面。
他还不到二十岁,当初来到凤城的时候,是那么的鲜活。戚白里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样热烈的人,他就像是一团火焰。
然而现在那一团火焰,忽然来到了风雨之中。它被拍打,即将被浇灭。
想到这里,戚白里的心狂跳,端着茶的手颤抖无法停歇。
……
凤城与昼兰关之间的距离很远,而这一程的消息,戚白里在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里,已经等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明明已经习惯了等待,但是这一次却格外的着急。
第二天,朝堂上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戚白里说要将光策侯请到凤城来,这个决定,没有一个人反对。
事实上现在他无论做什么,都不再有人反对了。
——也就是在不久之前,朝堂上的人才发现,原来就在不知不觉中,戚白里的势力已经像毒蛇一般从下蔓延了上来。他当质子的时候,学来的不只有弹琴,更有如何控制一个强大的国家,以及无人能比的野心。
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大易朝堂上下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要平静下来的时候,戚白里却给了大家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打算进行自己的第二步计划了。
戚白里这些年来,最想做的其实并不是成为大易的皇帝,而是回到他曾经做质子的地方去。
当然戚白里对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大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恨。
他回卫国,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戚白里就想要报仇,他更想建立功业。这并非出自一个帝王的野心,而是因为戚白里想要将自己的名字,与裴如昼共刻在史书的同一章。
说来戚白里当年从卫帝那里学来了不少毒辣的手段,并且他从不妥协。因此,没过多长时间,朝堂上下就已经没有人敢违背戚白里了。只不过在背地里,他们仍会默默说,曾经的六皇子原来是个疯子。
戚白里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是他并不生气。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一个褒义的评价。
而更重要的是,戚白里还有更疯狂的事情没有做。
比如说,这一次攻打卫国的计划,他并没有交给其他将军,而是决定自己出马。
*
出征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大易的百姓知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