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碎。
···我靠。
沈羡突然有点儿想笑,这种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把碗摔贺司楼脸上,而是碗没碎,啧。
他把水往小调了调,接着洗剩下的碗:“贺司楼。”
“嗯,”旁边贺司楼懒懒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叫哥哥。”
“来劲儿了是么,”沈羡不耐地眯了下眼睛,头也不抬,“中午盐吃多了咸的蛋疼?”
“我妈让我来给你擦个药,”散漫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你最好乖点儿···”
“贺司楼,”沈羡打断他,警告道,“我不想当着家长们的面再和你打一架。”
贺司楼笑笑,语速缓慢地补全了后半句话:“弄疼你了哥哥不负责。”
沈羡洗碗的手一顿,眼前瞬间浮现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我Cao。
贺司楼就是来恶心他的。
虽然他算不上一点就炸,但脾气真算不上好,如果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贺司楼的头现在可能已经被他摁这水池里了。
沈羡闭了闭眼:“你存心来找事儿的是吧?”
“找事儿是顺带的,”还是那个懒洋洋的调子。
“来检查战果的是么?”沈羡气笑了,突然感觉自己此刻像是被一只名叫忍者的神gui附体了。
“真聪明,”贺司楼说。
“您请便,”沈羡话音刚落,就觉衣服下摆被掀了起来,声音沉了几分,透着冷意,“怎么样,对您的战果还满意吗,要是不满意,把无菌贴撕下来看看,三针。”
三针?
贺司楼挑了下眉梢,短暂诧异了片刻,视线顺着那截白皙Jing窄的腰身缓缓向上,在擦伤的位置短暂停留了一瞬,落到了那块渗出血迹的无菌贴上。
这战果,超出预估了。
贺司楼敛下异色,缓缓道:“所以你不反思一下么,这三针是因为什么来的。”
沈羡咬了咬牙,强压了半天的火因为贺司楼这一句话瞬间就烧了起来,手里的碗哐地一声扔到了洗碗池,反手就往贺司楼脸上轮,动作间扯到了后背的伤,火辣辣地痛感顿时袭来,更他妈蹿火了:“我他妈最讨厌别人给我说教。”
贺司楼知道他憋到这儿就肯定忍不了了,抬手挡住他挥过来的拳手,捏着他手腕儿,挺平静地看着他:“对不起。”
沈羡愣了愣,这他妈什么神转折?
“只为你背上那三针,”贺司楼补充道,半垂着眸子看他,“不为别的。”
别的是什么,不用贺司楼说沈羡也知道他在指什么。如果上午自己手不欠,没挥贺司楼那一拳,他们也打不起来,因为贺司楼当时就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然,也不会选择先开口和他说话了。
虽然那句话非常欠。
——过分了啊,打人不打脸,你妈没教过你?
非常欠。
沈羡盯着他看了会儿,转过身继续洗碗,顺便检查了一下刚才自己挺用劲儿扔到池子里那个碗,没碎,质量不错。
贺司楼打开餐桌上的药箱,边往外拿药边说:“别人帮你忙之前,你是不是得说句谢谢?”
“谢谢,”沈羡说。
“这么乖,”贺司楼说。
沈羡没吭声,感觉开口就得奔着他全家去,索性闭麦了,为刚才那句“对不起”。
刺痛感突然从身后袭来,沈羡条件反射往前躲了一下,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登时烦躁地想打人。
“说了别动,”贺司楼扬眉,手扣在他侧腰,防止他乱动。
沈羡看着挺瘦,身材倒是不错,紧致细腻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贺司楼在心底吹了声口哨:“你不是很听话啊。”
“你耍流氓啊,”沈羡挑眉。
“哪儿到哪儿啊,”贺司楼漫不经心地说,一手固定着他的腰,一手卡着他下落的衣服继续擦药,“衣服总往下滑,再乱动就脱了。”
沈羡没再乱动,倒不是因为贺司楼这句话,主要伤口疼,他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上午校医室处理伤口就掉半条命了,并不想把剩下半条命也掉了。
是一只求生欲很强的忍者神gui了。
“还伤哪儿了?”贺司楼给他贴好无菌贴,把他衣服放下来。
“自己打哪儿了不知道啊,”沈羡洗好碗关了水龙头,淡瞥了他一眼,往厨房外出去了。
“羡羡,”蒋苒看了眼从厨房出来的沈羡,“你的行李箱阿姨帮你拿到哥哥房间了,让哥哥帮你收收东西,能快点儿。”
“谢谢阿姨,”沈羡笑笑。
“帮你收东西的是我,”贺司楼手里拎着药箱从厨房里出来,边走边说,“怎么没听你谢谢哥哥。”
客厅里两家父母集体扭头,看向少年们。
沈羡神色不动,盯着贺司楼:“谢谢哥哥。”
“不用谢,”贺司楼把药箱放回柜子里,冲沈羡抬了抬下巴,“走啊,哥哥带你回房间。”
沈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