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巧?”
女人撑着胳膊仰头,绸缎的睡衣顺着胛滑下,露出半个肩带。
若不是两人长的有几分相似,江渣男和她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沈稚昨夜一晚没睡,顶着才画过浓妆遮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江童颜愣了大概几秒钟,没出声。他摸了摸裤袋,掏出一包皱皱巴巴地纸壳颠出一根烟,咬住。
“你怎么在这儿?”江童颜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二人互问交锋,谁也没回答谁。
雾霾色Yin沉的天空,没有江童颜刚起床的时候亮。
纸壳上的品牌字已经模糊看不清,他食指一抖,飘飘洒洒的烟灰落下,像早餐锅底蹦出的碳。
沈稚答非所问,伸出红色指甲往前一勾,轻声道:“别小气嘛,来一根。”然后她倾过身,想要够他手里捏紧的软包。
江童颜叹口气,后靠一下,躲开她,挨在塑料椅背上一言不发地抽烟。
他一下子抽了两根,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嗓音沙哑沉厚,表情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你怎么在这儿?”
“哦。”沈稚也是明白人,听出话里的嫌弃,收起欲拒还迎那一套,正色道,“我在附近开了家刺青店,刚送客过来吃口饭,不碍着你吧?”
江童颜顿了一下,敲打桌面,脸色很臭。
言外之意是——你最好说得实话。
“皮蛋瘦rou粥好了。”大妈招呼了一句,江童颜“诶”了一声,直起身朝前台走去。
就在沈稚以为他俩即将分别的时候,江童颜经过她,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你应该回家。”
女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大笑起来,眼角弯弯的,与她的浓妆不符。
“你爸都管不了我,你觉得你说话我会听?”
“爱听不听。”江童颜接过早点,转身要走。
“听说你在组战队?”沈稚不卖关子,忽然直起腰,眼神骤冷,“我跟你说过不要打职业。”
不仅她和江童颜说过,江应也说过,而且从小说到大。
江童颜绷直脊背,右手指骨捏的咔咔响,但他没转头,简单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失败的是你,不是我。”
沈稚还要继续说什么,余光瞥见他手上的袋子,徒然眼前一亮。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组不组战队她不想Cao心,她只想吃第一手瓜:“不是吧?你一个人吃这么多……给谁买的?”
这声笑多半带着点儿调侃的味道,听的江童颜直翻白眼。
其他谁谈恋爱都行,只有江童颜,这辈子把鼠标键盘当老婆的人,居然找到对象了?
沈稚不信。
沈稚追上去看了看他,以为江童颜害了羞,神情尴尬,不由得撇了撇嘴角嫌弃:“你也成年了,不算早恋啊,有空带回来看看,高不高,腿长不长,有没有小姑娘照片?”
“你有空多管管你自己。”江童颜的眉毛怒跳,想解释却又无从下手,最后喉咙卡出半个音节:“没……谁,我长身体,多吃多补。”
沈稚“噗嗤”一声没忍住:“别装了,肯定是给我未来侄儿媳妇的。”
初阳中,江童颜内心极其不平静的看向远方,淡淡的回了句“嗯”,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逃离现场。
嗐,挺高,腿也长,但是没人规定侄儿媳妇一定是女生对吧?
——
昨晚游乐场折腾的太累,易慎没听见有闹铃响,起得迷迷糊糊。
刚拉开门把手,看见人时还有点懵,他缓慢地扯了扯擦头发的毛巾:“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睡腔,听得江童颜心里有点痒,耳朵尖儿还有股说不上来的热。
这股热意不知道是从下往上冲,还是从外往里进,都不恰当。
江童颜拎起热粥,趁他反应不过来,贴在他小臂上,烫感吓醒了易慎的困意。
只碰了一秒,江童颜担心他被烫伤,猛地往回缩了缩:“给你买的粥,快去洗漱,我在楼下等你。”
“另一个袋子是什么?”
江童颜一手拎着两个袋子,透过塑料膜,里面白白绿绿的。
“门口超市买的AD钙,毕竟家里小孩儿在长身体。”
“谁是小孩儿了,我明明都一米七五了。”易慎揉揉眼睛,看见一个粉色的瓶子,好奇问:“你喜欢蜜桃茶?”
“我更喜欢蜜桃tun。”
易慎:“……”打扰了告辞。
易慎闪身躲进了厕所,打开水龙头欲盖弥彰:“好了,我知道了,你快下去吧。”
江童颜失笑,慢悠悠溜达下楼,刚才一闹确实把人闹醒了,就是好像闹得有些上头。
小干部进去的瞬间,眼尾红,脖子也红……
苏玉见他下楼,往他手里多塞了一杯温牛nai,招呼他吃饭:“快坐啊小江,忙活了一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