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信卓说:“人家那叫橘子汁儿!”
江童颜尴尬扶额:“……是吗?都一个颜色,差不多就行。”
“绿萝网吧”玻璃门对街敞开,电脑显示屏放在绿植里,从窗户望进来,叶子上一左一右攒动的人头,莫名慎人。
章怀琳站在门口,望着喊:“江童颜,出来!”
江童颜靠窗,晃悠抬头,一脸痞笑回:“呦小姨,你也离家出走?”
五年前,江母章怀琼癌症过世,章怀琳就把他当自己儿子养,上午接到江应电话说他赌气离家出走,吓得章怀琳差点报警。
“还离家出走,长本事了啊童童,保送北医翅膀硬了?”章怀琳顺势掐起江童颜右耳。
江童颜今年高三,一月底签给CK俱乐部打职业,保送只是给他爸的交代。
这下好了,老板玩赌赛连累他们一队人被禁赛两个月,保不齐江童颜打不下去,就要回去学医继承家业了。
“别别别小姨我错了,我就出来上个网。”
章怀琳心疼收手,说:“我知道江应再婚你心里不痛快,没人要求你接受孙阿姨,这段时间你都在我那儿住着。”
江童颜脚下停住,隐去眼底失落,脸上嬉笑如常,回她:“没事,房子我都找好了。”
“这么快?在哪,带我看看。”
江童颜领着章怀琳拐弯穿巷,走到一片老城区。
房子是那种上了岁数的二层垂直楼,土路掉墙皮,没物业没门禁,各家各户的防盗门都自己换的。
不过好在邻居和善,门口院里种花栽草,小区门口还有个北街菜市场。
到了门口,江童颜揣兜掏钥匙,初夏气温骤增,附近疯玩的小孩儿已经满头大汗,跑过他俩的时候还乐呵呵打了招呼。
江童颜点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算是回应。
章怀琳拍他,温柔训道:“礼貌点,别教坏人家。”
进了门,小院铺的水泥地,角落挖出来块土地,种了几株月季,粉的黄的开的正艳。
江童颜推了玻璃窄门,喊道:“姥姥。”
满屋朴素摆设,一眼扫去,满屋花花草草,还有一只鹦鹉和一位老太太坐在春秋沙发椅上。
老人扶起琥珀老花镜,搁下手头的毛衣针线说:“小江,回来啦。”
章怀琳跟着踱步沙发边,一眼认出了她。
“您是……”
苏玉温善笑着,轻点了点头,算是予她肯定。
“我就住这,看见了,环境不错,邻居也好,还不放心?Cao心太多容易老。”
章怀琳忍住掐他耳朵的冲动,礼貌转了转,其实早在她认出房东太太的时候,就已经放心了。
“这里除了你和房东太太,还有别人吗?”
江童颜皱眉回想,他昨天才搬的家,半夜回来困得跟狗似的,早晨又天不亮去找合适房源当基地,鬼知道有没有别人。
二楼设备齐全,两卧一卫一厨一厅,江童颜住在宽敞、向阳的那一间。
苏玉围上围裙,替他答:“还有一个,我外孙,上高中。”
江童颜忽地忆起放洗漱用品时,遇到个奇怪男生——
那人拿着个喷壶来回来去地浇花,完事后又逗了逗阳台架上的鸟儿。
等他回神再低头,正好撇见二门柜子上有个斜挎包,上面印着闪亮亮红字“为人民服务”。
江童颜:“……”
不是吧不是吧!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小干部?难不成屋里还有个印着红喜字带盖的搪瓷缸子泡茶?
江童颜被自己的猜想乐出声。
“刚上高中?”章怀琳身为教导主任来了兴致,“在哪上的?学习跟得上吗?”
苏玉拿起桌子上的“数学作业本”自豪指给他们俩看:“易慎,在六中上呐。”
章怀琳脑中瞬间浮现一张让人血压“蹭蹭”升高的脸,努力淡定:“这孩子我知道,学习认真!”
易慎,高二(20)班。
实验班,难不成还是个学霸?
好奇害死猫。
江童颜装作环顾四周,实则悄悄捏起作业本侧角掀开,一大堆五子棋“格格圈圈”跃然纸上。
教导主任:“……”
骄傲姥姥:“……”
他不好意思摸摸鼻尖,磕巴道:“学、学习确实蛮认真的哈。”
忍无可忍,章怀琳踮起脚拍他:“就你长了手!成绩好就多帮帮易慎,他不会的题你替他改改。”
“行行行。”江童颜嘴上答应,心道我肯定好好帮他改。
六中高二教学四楼、从左往右数第一个班、靠门最后一排、单独课桌的男生,打完了第四个喷嚏。
好不容易醒神缓了缓,班主任规定,两周一换位置,但是他可以不动。
易慎抬手敲新前桌椅背,神情平静,就是鼻音略重,问:“数学作业收了吗?”
“收、收了啊,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