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给参赛的运动员们安排了辆校园大巴,座位挺多,段灼提前跟他打过申请,蒋随和程子遥也一起跟了上去,在最后找了三个连排的位置坐。
电话还没有挂断,赵芮之Cao心完蒋随,又开始Cao心段灼,蒋随干脆把另一个耳机塞到段灼耳朵里,由他们自己聊。
“叔叔阿姨好。”
段灼规规矩矩叫了声,赵芮之连着“欸”了好几下,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笑意,甚至比接到蒋随电话时更愉快。
“什么时候有空家里玩啊,让大宝带你一起回来。”
看到段灼为难的神色,蒋随还以为他是想着拒绝,却听见他说:“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有点忙,等考完一定去。”
“大一还有期中考啊?”蒋俊晖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蒋随提起过,都要考的吗?”
“也不是,我们学院有几门课老师管得比较严,就安排了,规定不一样。”
“哦,这样啊,那你好好准备,等考完了让大宝带你出去玩玩,西郊的古镇你还没去过吧?”赵芮之说。
“还没。”
“那你得去看看,这是我们南城特色,再有就是凤凰街的老庙,许愿特别灵,尤其是求姻缘,哎,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呢。”段灼笑着瞟了眼蒋随,似乎在说,你妈可够八卦的。
蒋随也笑了笑,用口型说:“她就这样。”
赵芮之热情得很,这通电话聊了十多分钟也没能挂掉,蒋随把剩下的那只耳机也放到段灼耳朵里,仰头靠在椅背上休息。
他昨晚没休息好,只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哈欠连天,眼睛shi润。
窗外的曦光柔暖,斜斜地照进车里,蒋随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刚合上眼睛,感觉有只手越过他,将窗帘拉上了。
一阵清新的皂香飘过,他睁开眼,看见了段灼干净的下巴和脖颈,可能是还在发育阶段,段灼的胡茬颜色很淡,淡到蒋随之前都没怎么注意过。
“睡吧。”段灼说完,又坐回去,和赵芮之打了个招呼,挂断电话。
蒋随实在太困了,困到眼皮都睁不开,挨着段灼的肩膀再一次闭上眼。
汽车发动,车厢里的交谈声渐渐弱了下去,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段灼“嘘”了一声,不知道在对谁说:“他睡着了。”
然后再没说过话。
半小时后,大巴抵达体育馆,工作人员引着他们进入大厅登记。
此时大厅里还有另外一队人,有男有女,身着同款的队服,胸前绣有南城体育学院几个字。
“贺教练,好久不见啊。”
王野忽然揽过一个男人的脖子,那人转过脸来,淡淡笑了笑,不过很快又皱眉:“抽多少烟啊,味儿这么大,离我远点。”
神态是不悦的,但语气里关切多过怪罪。
段灼朝王野望过去。
这人烟瘾贼大,上车一根,下车又一根,从来都不知道避讳,这会儿在贺教练面前,却跟中邪似的,装模作样闻了闻衣袖说:“哪有,都是司机抽的,可能是靠太近沾上的。”
队员们交换着眼神,偷笑,仿佛都在说,真他妈牛逼,牛皮张口就来。
这贺教练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伸手往王野突起的裤兜处一摸,等王野反应过来的时候,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被顺走了。
“软中。”贺教练眉梢一挑,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戏谑。
段灼看见他胸前挂着的工作证,体大主教练,贺恂。
对于一些特殊的事情,段灼的记忆总是会保留很久,当初王野在更衣间问他愿不愿意参加联赛,就提到了这人的名字。
那个自由泳改仰泳的青春故事里,贺恂是主角。
在段灼的想象中,贺恂的面相应该和王野一样,都不怎么正经,性格粗犷倔强,甚至比王野更嚣张一些,要不然怎么能说出“我就是想证明自己哪怕在别的项目,也可以拿到比你更多的奖牌”这种话。
而事实上,贺恂很英俊,白色衬衣扎进裤腰,衣袖挽到臂弯,头上抹了点发胶,简单朴素的打扮,加上那对会笑的桃花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儒雅随和的味道。
谎言被当中拆穿,王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像小学生一样,伸手讨要,贺恂把香烟和打火机一并踹进兜里说:“赢了还你。”然后转身对同学说:“走了,先去热个身。”
王野巴巴望着他的裤兜,贺恂一个转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蒋随和段灼分开后,先去了观众席。
体育馆内,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一池碧水盈着光辉,岸上,工作人员正在调试摄影机的角度,光是扛着高清“炮筒”的人就有五六个。
距离第一场预赛开场还有一个小时,观众席已经有一半被坐满了,大部分都是学生,最夸张的一队还带了红色条幅。
拿横幅的是几个小女生,一旦有人望过去,她们互相笑笑,像是有些害羞。
蒋随懊恼道:“早知道我也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