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有话说:不信谣,不传谣。
辛家最近传出来两桩事,一是他家有一祖传的宝贝丢了,据说那宝贝是祖辈上从京里传下来的,前些日子京城来人就是为了来找这丢了的宝贝,二是辛家大少爷喜欢上一个青楼ji女,为她整日流连青楼醉酒不归,只是迫于云氏的压力才不能将这风尘女子心爱之人纳成小妾。
每件事都传得有鼻子有眼,辛家一时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传到后来两件事成了一件:辛家大少爷钟情了一位青楼名ji,将祖传宝贝送她了。
然而辛弛浑浑噩噩,每日只管在喝酒浇愁,议论的人不敢议论到他面前来,小厮随从听见了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告诉他,在被他爹叫过去一顿臭骂之前,辛弛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对他的传言已经到了如此离谱的程度。
辛老爷已经有时日不曾对辛弛这样发火了。
长子一向是他最得意的孩子,稳重,懂事,能力又强,自打辛弛娶了妻室,辛老爷便觉得是该给辛弛一家之主的面子,不能再事事都约束管教,可他实在没想到辛弛能捅这么大一个篓子。
辛夫人拦都拦不住,悄悄打发身边的丫鬟去请老太太来,被辛老爷呵斥住:“你再惯着他,这个家就被他折腾得没样子了!”
他叫身边的随从:“去,取家法来。”
辛弛望着那小厮战战兢兢一步一回头地去取家法,竟还能控制不住走神。
他上一回挨家法还是很久之前了,那回是为什么事他已经忘了,只记得老太太在寺里清修不在,没人救得了他,他爹一句 “取家法” 刚说出来,季安就冲过去跪在他爹脚边磕头求情,连连说是自己没有伺候好少爷,他爹踹了季安一脚,季安又跪爬着去抱那取家法小厮的腿,死活不让人家走。
可一个小书童能起什么作用呢,他还是挨了打,到第三下就痛得叫出了声,季安那会儿才几岁啊,瘦巴巴一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拉着他的人,扑在他身上替他挡,把他爹气得差点犯病,最后的结果是被季安闹得家法打不下去,辛老爷被人扶着去后院休息,罚他跪一夜的祠堂。
这回挨板子没人替他扛了,辛弛咬着嘴唇受到第五下,外头进来一个人。
云宿一身凤穿牡丹大红长袄,披一件白底撒朱红小碎花长身褙子【1. 查百度】,进门福了福礼,才对辛老爷和辛夫人说话:“爹,娘。”
辛夫人顿时心头一松,辛老爷这顿家法多半都是做给云家看的,不然外头传的辛弛不顾新婚的正室夫人流连花柳之地,让云家的脸面何存?此时云家姑娘来劝一劝,甚至应该比老夫人还要好使。
然而辛老爷却沉着脸,道:“宿儿不用劝,这个逆子是该打一顿了。”
谁想云宿来也并不是为了辛弛,她面容沉静,淡淡地说:“爹,娘,媳妇不是来求情,媳妇是来求救。”
连行家法的人都愣住了,辛老爷赶紧道:“宿儿这是什么话?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爹娘自然要给你做主。”
云宿看了眼被打的额头见汗的辛弛,敛住眼神里的凌厉,说:“翠禾姑娘有了身孕,昨日为了等少爷回来又守了大半宿着了风寒,如今请大夫诊了脉,脉象很不稳,怕是要保不住,求爹娘救救这个孩子。”
辛老爷差点又一口气上不来,他有了孙儿自然是喜事,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竟连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还在外头胡混。
他气得跺脚,失态地冲上去抢过家法亲自动手:“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辛夫人惊得险些晕过去,被身边的丫鬟扶住,才想起来哭着去求云宿:“宿儿,好媳妇,辛弛不着调,我们是该教训他,可他毕竟是你夫君啊,你劝劝老爷…… 你不开口,他今日要去半条命啊!”
那边家法已经又打了五六下,辛老爷亲自动手,打得极狠,云宿这才扶了一下辛夫人,还给端了杯茶顺气,这才不紧不慢走过去拦了一下,继续淡淡道:“爹,且别气坏了身子,还是先去看看翠禾吧。”
辛老爷这才将家法摔在地上,指着辛弛吼:“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起来!谁也不许给他求情!”
他怒气冲冲一甩袖子,又反悔道:“先去跟我看看你那差点叫你害死的孩子!”
辛夫人心疼坏了,亲自去搀扶辛弛,哭得伤心:“作孽啊…… 你这些日子是在想什么啊,怎么连翠禾有了孩子你都不知道…… 你,作孽啊……”
辛弛被他娘哭得心烦意乱,背后已经叫他爹打破了,火辣辣地疼,可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真的疯了,因为他听见翠禾怀了他的孩子这事儿,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有了子嗣,而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季安——辛家后继有人了,他就算是收了季安,也无妨了。
他娘哀凄的哭声他已经听不到了,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宴淮的那句话:你又不喜欢他。
他想,喜欢啊,怎么不喜欢,为了季安,他连他新婚的夫人都还没有洞房。
没几日,辛家又传出来了第三桩事—